2014年2月28日星期五

非禮講場二

寫第一篇非禮講場,主要為受害者寫,現在為「侵犯者」寫。前日另一篇電郵這樣講:

我的男朋友早前被告非禮,提堂時已否認控罪。

案件發生後我一直在網上搜索關於非禮案的資料,也讀了不少標少的文章,以下有些問題,希望標少能提供一些意見。

案發時我也在場,我想問若我需出庭作證,我的證供會因為身份而影響可信程度嗎?

還有的是,被告的犯案動機會是審訊時的一項重要因素嗎,因為當時我和我男友都沒有離開案發現場,而且事主是過了一段時間才回到案發地點跟我們理論的,當時我男朋友的情緒也比較激動,否認自己做過,但事主卻肯定我男友是蓄意非禮她。

之前做過法律咨詢,雖然沒有向律師說出案情,但律師也告訴我認罪的好處,並叫我與我的男友好好考慮一下,現在也很猶豫究竟認罪是否一個較好的決定,但我男友的確沒有做過。

自案發以來一直都非常擔心,怕就算沒做過也會遭定罪,所以一直尋求幫助,希望能解決事件。


第一原則是,沒有做過,不要認罪,如果做過,才決定認不認罪,坦白認罪當然有認罪的折扣,但那不是我討論的課題,我先因應這電郵講幾句。在刑事案辯方無舉證責任,但被告有權上證人台作供,也有權傳召證人,那屬於權利,並非責任。傳召的辯方證人如果是認識被告的,法庭會小心處理,因為他們未必是獨立證人,立場可能徧頗。至於受害者為何離開之後折返,問她好了,這種案情事實,我無謂猜測。沒有做過而被定罪的情況,在香港比較少會發生,一般會是有罪的人逃出法網。

如果在車廂被人指責非禮怎麽辦?

我不想把討論搞得太複雜,只講男人被女人指責非禮。第一原則是要避嫌。就是賴盤德法官(Peter Line)在朱偉清案所講:

The final matter I deal with is this. It seems to me that most, if not all men in circumstances where you are pushed up against people in MTR trains are very conscious about touching. There is a reluctance for the sort of touching that took place here between lower limbs especially so if you happen to be standing right by and close to a young lady. Everyone knows that men do take advantage of such situations. If there is an accidental touching, most men who do not want to exploit it withdraw immediately and brace themselves and hold themselves in a way that would avoid any misunderstanding. I would suggest that is a common enough experience that most men have had on the MTR. (paragraph 13)HKSAR v Chu Wai Ching (朱偉清) HCMA163/2008

如果不是在乘客擠逼的車廂裏乘機佔便宜,就應該懂得退避,免生誤會。萬一真的產生誤會給人指責,應該怎樣應對?當然,真的有做而被指責及檢控,預祝你罪有應得,不要狡辯。我這裏講誤會的情況。

如果因誤會被指責,先搞清楚指責內容。一般在港鐵發生的非禮,都是下半身的接觸,男性下體磨擦女性下身,或用手摸,最離譜是把陽具也拿出來,並無誇大,上訴案例見過好幾次這種案情,真的是這樣就不用講誤會了。誤會的話通常是女士背著你,她不知自己背後的情況。如果沒有觸碰,或者是你的公事包碰到她,就要否認,或者解釋是物件碰到她,叫她嘗試用你的公事包來碰自己,確定那種感覺。但要記住,不是你自己用公事包去示範,是請她自己嘗試。如果因為行車顛簸的意外觸碰,就直接了當的解釋,當然不能示範一次。行車顛簸的觸碰,理應沒有磨擦的感覺。

就算遇到淑女指責,感覺也不好受,但希望男士委屈之餘,也要體諒女士懐疑被非禮的憤懣,不要過度爭論。最慘當然是遇到虎妞一類的人殺氣騰騰的指責,她可能會講很多難聽的話,在那種情況下,不要反唇相稽,避免罵不堪入耳的話,譬如:「八婆,你照吓鏡喇,你咁嘅樣都有人非禮,我要非禮都揾個靚架啦喇,你制我都唔制。」講這些難聼的話,有害無益。如果女士不接納意外觸碰的解釋而不斷罵,我會這樣講:

「小姐,我無非禮你,我根本無掂到你/我撞到你因為架車浪下浪下,我企唔穩咋,你唔接納我嘅解釋係都話我非禮,不如我幫你打電話叫警察嚟處理,好唔好?」

聽到這番話,這女士可能也會懷疑是意外,原本強烈的感覺也會動搖,當然一切説不準,萬一最終被檢控上庭,也奠定一些抗辯的基礎。

單對單,一個人的證供可以檢控嗎?可以,還足以定罪,也有案例可援。另一方面,也不少被判無罪的。在車廂被誣揑非禮的可能性不大,出於誤會反而有可能,也有女人啞忍的,也有被非禮也不知道的。不自招嫌疑,也無需過份憂慮,不要搞到沒有惹來誤會,人已擔心到儍了。心平氣和,麻煩就較少找上門。

女讀者的電郵提問犯案動機,其實很簡單,以行為來推論這侵犯之心。非禮的元素一般依賴英國案例R v Court[1989],杜溎峰法官在香港特別行政區訴楊立志,HCMA497/2005一案中,就猥褻侵犯(俗稱非禮)罪的元素,概括了R v Court案中Lord Ackner的講法:

「5. 要證明被告人犯上猥褻性侵犯,控方須證明(一)被告人做了罪行作為,即侵犯受害人,(二)有意圖侵犯受害人及(三)當他侵犯受害人時存有猥褻意圖。這意圖為一名正常思想的人會視該侵犯與其總體的情况為猥褻,及該侵犯者存有這知悉或罔顧一位正常思想的人會否視該侵犯為猥褻,仍進行侵犯受害人。」

意外觸碰無論碰到那部位,不存猥褻意圖(mens rea),就不構成非禮。問題是擠逼車廂的非禮意圖,主要靠行為來推論(infer),一般都靠受害人描述觸碰的感覺,如果有其他目擊證人,譬如便裝的港鐵反非禮探員作證,要脫罪就非常困難了。不存猥褻意圖的觸碰,同樣靠推論。如果被告上證人台作供,法官會考慮他的可信性,如果過往沒有定罪紀錄(unblemished character/clear record),也有利於考慮他的犯案傾向低(propensity)。

沒有必贏必輸的案,花很多錢請出名的律師也無脫罪的保證,緊記不立危牆之下,可省不少麻煩。不要以為漂亮的女人是危牆,被非禮的或指責別人非禮的,很多都不是美女,不過她們都不是老婦。祝君好運!
(本blog太多篇談論非禮的文章,有興趣看可以看Indecent Assault and the City非禮之城?


2014年2月27日星期四

中華人文主義者協會

在寫一篇男人被指責非禮應怎樣處理的文章前,先推介中華人文主義者協會。中華不是中共或者台灣,中華是甚麽?所有中國人也,也包括懂得中文的地球人。人文不是人民,只需筆桿,不用槍桿,這個會提倡理性邏輯及批判性思考,討論素材,上下古今,東西南北,多以時事為課題,以理性態度討論。這個會政治中立,不隸屬任何組織,沒有靈丹妙藥,卻可治香港一窩「瘋」病。既是討論平台,也是學習基地。談笑未必有鴻儒,往來何妨是白丁。費用全免,責任也無。善待腦袋,請在facebook群組搜索這個會,立即申請加入。

2014年2月26日星期三

非禮講場

今早擘大眼就收到兩篇非禮的電郵,一篇是受害人寫來,另一篇是被告的女友寫來,我都立即回覆了。我有時都想知,為甚麼總是寫給我問非禮。既然是這樣,我就索性寫一篇討論受害人應怎樣處理的文,希望對此有心得的人能夠發表看法。我以前幫被告,給人罵得多,指我不應幫助壞人,我也不會再為此申辯,有些人你怎樣講也不會明白,省了解釋的氣力好了
第一篇電郵是受害人寫來的,典型的案情,女士在港鐵車廂內被人從後以下體磨擦臀部,以下是電郵對事件描述的其中一段:

列車行駛後約一分半鐘﹐我感覺到身後有人企得非常近﹐我當時以為後面可能多人﹐而身後的人是不小心碰到我﹐我於是行前一步﹐希望騰出多點空間。但隔了3-4秒﹐我突然感覺身後的人將下體壓在我的臀部上並且磨擦了5-6下(約3-4秒時間)﹐基於體溫﹐軟硬度等觸覺﹐我肯定是位男性的下體在我臂部位置磨擦﹐我即時轉身﹐見到後面是那個男人﹐他當時下體是微微升起﹐他身後原來大把空間但竟然企到貼一貼﹐於是我大聲喝罵:.......

還有其他細節不講了。這位女士對事發經過感覺清晰,也處理得冷靜。她的問題是:

我想問在這個情況下,我的供詞有力嗎?如真的要上庭,有什麼需要注意?

以上事情經過為事實之全部,我只希望可以懲戒那男人,因為特登或是不小心我是絕對知道,我亦不是小提大做或者over sensitive的人。


這種想把壞人繩之於法的心,當然是每一位受害人的願望。我以前講過,不要過分敏感,錯怪好人。尤其是車廂擠逼的時候,上帝搭港鐵可能會被人指責非禮,男人也可以是身不由己。當然這位女讀者描述的情況當作別論,她第一次被觸碰有空間踏前一步,顯示車廂並不擠逼,碰到她的人就算不能向後退一步,也因為她向前行了一步而騰出空間。

確定了真的被非禮,就要搜集證據了。搜證第一步當然是非禮本身,女讀者相當冷靜,清楚描述那種被磨擦的感覺,這是關鍵所在,因為要排除意外觸碰的可能性,觸碰或磨擦時間雖然短,而且背著自己,如果夠冷靜,便可以清晰描述過程。雖然不是科學那種凖確性,幾秒鐘的觸碰其實時間不短。如果要更凖確描述,就要看看秒針再確定。擰轉頭看犯案的人要留意面貌,他的高度,指控他下體磨擦,就要看相應接觸位置是否相符,也要留意發生的時候是否埋站的時間。如果埋站,便有可能因乘客上落車而不能確定是誰幹,或者因上落客的移動而致產生觸碰。也要確定背後的擁擠情度,如果乘客站立有足夠的空間移動不會觸碰,證據就會更強。

確定了非禮者就要指責,但不要潑辣。指責的對話可以很簡潔,雖然會尷尬,但不要忘記,你是受害者,不要啞忍,也不要害羞。指責的好處是可能有第三者目擊而挺身作證,或者幫忙報警,阻止犯事者逃遁。非禮有人肯幫忙的機會大過打劫。這女讀者也算運滯,沒有人援手而搞到叫救命,起初連叫救命都無人理,幾乎給非禮者溜走。這也算是香港的「文明」和核心價值。

女讀者的指責這樣講:

我:『喂!你做乜企咁埋係度貼住我?』
他:『我邊有?企到咁埋就係貼住你呀?』
我:『我肯定你有﹐你身後咁多位﹐你點解要貼住我企?你有非禮我!』
他:『你話咩都得架啦!我話你貼住我﹐係你非禮我都得啦!』
我:『你係咸濕就咸濕!你頭先用條野掂住我後面磨黎磨去。仆街﹐敢做唔敢認!』
他︰『邊個見到呀?』
我:『唔該我想問在座既乘客﹐有冇人見到事發經過?』(冇人回應)
我:『你唔好走呀﹐我要搵站長報警。』
他:『我下一個站落車﹐咪搵站長黎囉!』

(取自電郵的內容)

女讀者是成年的教育工作者,言辭雖然不太斯文,但我理解那種憤怒,我建議斯文一點會較好,仆街那一類話可免則免。標少並非斯文人,應講粗口的時候我也會講。太粗鄙的話可能使其他人反感,目擊也不挺身而出,被欺負又可憐才容易有人援助。這是心理學。

最簡單的指控可以這樣講:

「你頭先用下體磨擦我臀部非禮我,我而家報警,你同我喺下一站落車等警察,你唔好走。唔該有冇邊位先生可以幫我一齊睇住佢唔好畀佢逃走?」直接在車廂報警,如果是金鐘至旺角之間,有鐡路巡警或便裝反非禮的警員當值的話,可以很快到場,下了車可以再找港鐵職員幫手。

到場警員一定會問事發經過,簡潔講重點就足夠,這警員會是拘捕非禮者的警員,也是控方證人,他聽你覆述的話屬傳聞證供,不是法官可接納案情的事實,但如果記錄的講法與你證供有出入,可以是被告脫罪的理由。到了警署,我建議受害人上洗手間冷靜一下,回想事情發生經過及對話,才正式落口供。錄完口供,小心讀一次,看下有沒有錯誤或遺漏,有的話即時修改及補充。記得取個副本,回到家中頭腦清醒時再看,如發覺錯漏,聯絡案件主管補錄。

如果要上庭作供,一定要溫書,也要回想當時的情況。作供一定要如實講,要堅定有自信,但不要好爭論。要冷靜但有自然的感情,不要過於平靜或激動。法官不是神仙,在單對單的案件,他/她要判斷相信誰的講法,要從證人及被告的舉指神態判斷,如果證供不能使他放心接納,整件案就徒勞無功。其他變數證人控制不了,譬如手軟的法官,強勁的辯方律師,羸弱的主控,都可以是脫罪的理由。

本來想寫被指控非禮應怎辦,這篇太長,不講了。以前寫過很多篇非禮的文,自己在blog裏找。





2014年2月23日星期日

辱警四

警務處向警員發新指引,旨在保障警員在執勤時不受辱罵妨礙工作,辱罵的人不阻差的話,始終也拿這些人沒辦法。如果要訂立辱警罪,很多人會接受不來,覺得妨礙了言論自由,在政治上也太敏感,使人覺得警權膨脹,打壓自由。其中一個折衷辦法就是不立新例,又不用實施新指引,做法就是修改《公安條例》第17B的「公眾地方內擾亂秩序行為」罪。既然有人眷戀殖民地時代,又不斷在揮舞龍獅旗,修訂就向英國取經,兼考慮袋鼠國條例,潮流要符合普世價值,這兩國先湊併一下。

先看英國類似的條文:

Public Order Act 1986

5.  Harassment, alarm or distress.

(1)A person is guilty of an offence if he—

(a)uses threatening, abusive or insulting words or behaviour, or disorderly behaviour, or

(b)displays any writing, sign or other visible representation which is threatening, abusive or insulting,

within the hearing or sight of a person likely to be caused harassment, alarm or distress thereby.

(2)An offence under this section may be committed in a public or a private place, except that no offence is committed where the words or behaviour are used, or the writing, sign or other visible representation is displayed, by a person inside a dwelling and the other person is also inside that or another dwelling.

(3)It is a defence for the accused to prove—

(a)that he had no reason to believe that there was any person within hearing or sight who was likely to be caused harassment, alarm or distress, or

(b)that he was inside a dwelling and had no reason to believe that the words or behaviour used, or the writing, sign or other visible representation displayed, would be heard or seen by a person outside that or any other dwelling, or

(c)that his conduct was reasonable.

既有恐嚇、辱罵、侮辱及擾亂秩序的元素,又無需激使他人破壞公眾安寧,比起香港《公安條例》第17B的「公眾地方內擾亂秩序行為」罪,容易檢控得多。如果修改成這樣,終審法院的搶咪案判決已不適用,還怕有人辱罵警察?青關協也不能辱罵法輪功,林慧思也只可揮舞宜家傢俬那毛公仔和穿上她那件調理農務甚麽的粗口諧音T恤,再不能在街上WTF。人家這條例寫得不錯,不是不准在街上罵粗或展示辱罵字句,只要不大聲給人聽到或給人見到,又或者別人不覺是受到冒犯就可以了。

我居住的地方——新南威爾斯州,也有類似的法例,也值得參考,下面貼了相關的兩條:

SUMMARY OFFENCES ACT 1988 

4 Offensive conduct

(1) A person must not conduct himself or herself in an offensive manner in or near, or within view or hearing from, a public place or a school.
Maximum penalty: 6 penalty units or imprisonment for 3 months.
(2) A person does not conduct himself or herself in an offensive manner as referred to in subsection (1) merely by using offensive language.
(3) It is a sufficient defence to a prosecution for an offence under this section if the defendant satisfies the court that the defendant had a reasonable excuse for conducting himself or herself in the manner alleged in the information for the offence.
4A Offensive language

(1) A person must not use offensive language in or near, or within hearing from, a public place or a school.
Maximum penalty: 6 penalty units.
(2) It is a sufficient defence to a prosecution for an offence under this section if the defendant satisfies the court that the defendant had a reasonable excuse for conducting himself or herself in the manner alleged in the information for the offence.

若然要修改《公安條例》第17B的「公眾地方內擾亂秩序行為」罪,仿效英國的條文較佳,因為字眼上比較相似。

當然,就算修例,辱罵他人的人也有對策。香港遮醜藏拙其中一種方法是帶口罩,帶上口罩去罵,奇妙無窮。可以過罵的癮,通過口罩,就算大聲,也含糊不清,也不怕病菌飛沫傳播。又可以用潮語、諧音來代替粗口,又或者像鍾樹根講了「肯x定」,硬要抵賴,扮口吃,説自己講「肯肯定」。這解釋雖然弱智,也奈他不何。

2014年2月22日星期六

幾十萬律師費

這兩天有很多人進來看一篇兩年前的舊文再談非禮,我於是看下Traffic sources是那些人入來, 原來是高登仔,隨連結進去看下他們討論的課題為何會涉及拙作,原來他們在談論兩天前空中少爺非禮中大女生脫罪一案。他們部份人以訛傳訛的看法,顯示對法律的無知,把出名的資深大律師吹捧得像神仙一様。我寫這一篇並非向他們挑機,旨在為他們啓蒙,如果覺得我在挑機,喺又點呀?

討論講到被告花幾十萬律師費,物有所值,得以脫罪。律師費多少與名氣掛鈎,我不敢講overpaid,人家是這個價錢,你付得起就請,無人逼你。那麽付不起是不是必死呢?那又未必。有的案神仙難救,就算花幾百萬都死。如果花很少錢都有救,又何須多費金錢。如果問我,我會話只需$1460。這條數怎樣計出來呢?從今年起我答應幫助的人先要捐$1000給我指定的香港社福機構,另外$460付給當值律師,即是揾皇家老狀幫佢打,故此總共是$1460。包甩嗎?講你都唔好信,除非訂明唔甩會回水。如果使$1460和使幾十萬打得甩的機會相若,你使幾多?當然是怕死程度和經濟能力的問題。

這件非禮案易打,原因是中大女生同意兩人之間曾拖手吻臉,這已使被告可聲稱honest but mistaken belief 佢同意某些親密行為,已足以脫罪。辯方勝,非戰之功;控方敗,非戰之罪。我不是説某資深大律師不好,他的強項是盤問技巧,尤其在風化案,但不是在jury trial。我想指出不要把人神化了,然後侃侃而談。呢件案揾個醒少少嘅duty lawyer,  使$460,都一樣甩,仲係由頭包到尾,唔使堂堂畀。$460係duty lawyer standard 收費。件案比我早輪寫非禮脫罪幫嗰一單仲易甩,嗰件案案情嚴重好多。佢一早想坦白從寬,但我話佢講嘅嘢如果係事實經過,就應該打,唔應該認,詳情唔講得,因為要尊重私隱,唔信就當我吹牛。終於佢使咗$460,連$1000都唔使捐,因為我舊年無定捐錢嘅條件。所以未必係平貴嘅問題,案情事實比大狀嗰棚金牙更加緊要,唔好無知當新知,大吹大擂。

2014年2月21日星期五

辱警三————答民陣警權關注組召集人王浩賢問

民陣警權關注組召集人王浩賢在辱警一文留言,提出法律問題來討論,故此我寫這一篇作答。由於留言頗長,我不打算貼在這裏。

未正式答覆前,讓我申明自己評論時的立場和態度。

我寫評論,不是請客送禮,所以一向都不會圓滑客氣,也不是旨在羞辱。我對事,不對人。高院判辭我也批評不少,所以王浩賢不要介意我説你對刑事法無知。我講的時候不花唇舌去解釋,因為寫這些東西頗花時間,我隨心所欲,寫自己喜歡寫的,避免花時間在論爭上,所以我一貫的做法是,除了山中雜記,我不在其他網誌或討論平台留言。

言歸正傳。王浩賢在留言提出三條法例,是他預見可以控以「阻差」的條例,這看法錯誤,只有《侵害人身罪條例》第36(b)這一條才適用。第36(b)的字眼是「....故意阻撓在正當執行職務的任何警務人員....」(俗稱阻差辦公),而《警察條例》第63條只有襲擊或抗拒(assaults or resists),而沒有阻撓的控罪。如果説襲擊或抗拒警務人員這兩種控罪兩條例有重複之處,那是不爭的事實,極有需要作出修訂,刪除重複的地方。《侵害人身罪條例》第36(b)和《警察條例》第63條除了產生出來控罪有分别外,嚴重性也不同,前者可以公訴程序審訊,後者只可以簡易程序審訊。

至於《簡易程序治罪條例》第23條,根本不適用於警務人員,這控罪只適用於檢控抗拒或阻撓警務人員以外的其他公職人員。雖然字面上看公職人員可包括警務人員,但《侵害人身罪條例》第36(b)特別訂立保障警察執行職務的法例(specific offence),在法律原則上就不應用一般性的法例(general offence)來檢控。(終審法院在一份判辭也講過這種原則,雖然是obiter dictum。)另一題外話,第23條結合罰款分級制來看屬第一級,即最高可罰$2000。

故此,如果辱罵警察發展到「阻差」的情況,只有《侵害人身罪條例》第36(b)可以應用。如果要討論襲擊或抗拒警務人員的控罪,當作别論。討論一開始,就因應新聞報導講警察面對辱罵而作出的新指引,著眼在口頭上而並非肢體上的侵犯,襲擊和抗拒這兩種情況,不應納入本討論範圍。

講完法理,就講實況。

一般在街上執勤警員,遇到抄牌而惹來的辱罵,多數會置之不理,完成抄牌工作就離開,事件就完結。偶然會遇到極不合作的人,辱罵之外又不交出牌照,或者招來大批市民圍觀,使場面混亂,在那種情況下,警員會要求增援。多數的時候當增援的警員到場,事件很快會平息。一方面因為警察人數多了,另一方面增援的警察會技巧地調解,勸籲司機合作,解釋有權在法庭抗辯及向警察投訴課投訴,事情也會完結。發展到極度不合作要拘捕檢控阻差辦工,會是很少數的情況。一旦檢控,控方主要證人會是最初在場的警員,後來到場的根本不清楚之前發生的事,知道也屬傳聞證供(hearsay evidence)。如果我是主控,我一定集中火力在第一證人身上,其他證人傳召的話,我只會傳召給辯方盤問(tender for cross examination)。

如果叫其他警員到場,目的是確保警員的誠信,這樣做是否要引伸到一切只有單一警員執勤而目睹罪案要獨自處理的案件呢?如果成為指引,警員要採取行動,沒有機會要求增援豈不是違反指引產生另外一些程序的問題?單獨為了誠信的監察,是否意味著先作假設警察信不過,警察一定會濫權?兩個或三個一起執勤的警察,誠信一定有保證嗎?我們也要考慮社會資源的問題。就算沒有這新指引,拘捕檢控故意阻撓警員執行職務的法例存在已久,並非新訂立對付辱罵警察針對性的條例。警員在街上執勤的經過隨時都會被市民以手機拍下放上網,要濫權也不容易。

辱罵警察引致「阻差」的檢控,那警察既是受害人,又是證人,本身是誠信問題,而不是身份尷尬的問題。這種檢控,警察有甚麽自身利益?就算警察檢控違例泊車,同樣是在執行職務,是否接納他的證供是運用同様的誠信衡量標凖。新的指引只是教導警員存在已久的處理方法,也確保一定程度的一致性,沒有需要過份敏感。無可否認,新指引因不斷發生辱警事件及林慧思事件所引發。除非案件存在特別複雜的法律觀點或政治敏感性,根本無需高層次律政司的法律意見。不要忘記還有聽審的法官在把關。

在過份擔心警察濫權之餘,有沒有人擔心,這辱罵警察還大義凜然的現象,是一種病態,是沒理性言論自由的無限延伸呢?





2014年2月20日星期四

過時的《簡易程序治罪條例》

寫上兩篇的時候,仔細閱讀《簡易程序治罪條例》,以前都不知看過多少次,也不察覺下面這一條(第4條第32款):

任何人無合法權限或解釋而─
..........
(32) 在棄置於公眾地方、空地或垃圾站的垃圾中搜尋或檢拾垃圾,或在棄置於任何放置在公眾地方、空地或垃圾站的垃圾桶、垃圾箱、垃圾簍或垃圾車內的垃圾中搜尋或檢拾垃圾,或移去如此棄置的垃圾的任何部分,

可處罰款$500或監禁3個月。

罰款方面以前講過無數次,應是$2000。我要講的是這條例。請想像一下:阿婆伸手入垃圾簍拾報紙或汽水罐,或者在垃圾站或街上拾荒,賣它一個幾毫,竟然是犯法的。講得誇張,還有可能坐監。

在現實生活中,雖然阿婆不會被檢控,那只是因為不執法或者連執法人員都不知道有這條例的緣故,所以才不去執行。這《簡易程序治罪條例》,大部份都是老皇曆,過時不在話下,有些其實已經被其他較新的法例取代了而沒有把它廢除。也有不止一處出現下面的荒謬情況,舉這一條來講:

條:26A條文標題:對乞取施捨的人的懲罰版本日期:30/06/1997

任何人到處流浪,或在任何公眾地方、街道或水道乞取或收取施捨,或導致、促致或鼓勵任何兒童作上述事情,均屬犯罪,定罪後
      (a) 如屬第一或第二次定罪,可處罰款$500及監禁1個月;及
      (b) 如屬第三次或其後定罪,可處罰款$500及監禁12個月。
在罰款方面(a)和(b)轉為分級制罰款大家都屬一級,即$2000。沒有適當的修訂,有幾條條例的初犯和再犯最高罰款相同。

不過,我也相信,再過10年,現存的問題也會延續下去,我在20年前看到的問題,到了現在原封不動。這條例還在規管倒夜香、倒餿水的時間(第5條)。連70後都未見過怎樣倒夜香,怎樣收集餿水,這種經歷大半世紀的條例還有存在價值嗎?



辱警二

公安例控罵警 人權組織質疑

【明報專訊】警方正制定處理市民言語侮辱的程序指引,料下月中推出,警員日後執法時若被辱罵,在勸喻和警告無效時,可以引用法例拘捕。據了解,警方考慮罪行包括「阻差辦工」或《公安條例》「公眾地方內擾亂秩序行為」。有人權組織指出,指引容許警察以《公安條例》控告罵警者未必適合。

監警會:指引或助減投訴

監警會秘書長朱敏健指出,警方將於下周四向監警會簡報指引詳情,暫時未有足夠資料評論。監警會發言人補充指出,理解警方有時在執法時遭辱罵的情況,而前線警員亦未必知道應如何處理,故有指引協助他們處理這些突發情況,可能有助減少不必要的投訴。



人權監察總幹事羅沃啟指出,《公安條例》第17B條的公眾地方擾亂秩序行為,重點在於其行為「意圖激使他人破壞社會安寧」,或「相當可能會導致社會安寧破壞」。他指出,一般警員受過專業訓練,被罵時不會有太激烈反應,質疑如何會「破壞社會安寧」。

倡警合理交代截查原因

他又指出,2011年社民連成員向時任運房局長鄭汝樺「搶咪」一案,被控公眾地方行為不檢,早前獲終院撤銷控罪,此案例會影響警方日後引用此例檢控;至於「阻差辦公」罪則較易入罪。羅沃啟又指出,很多時市民被截查時,因警方沒有解釋原因,市民不服安排而起爭端,建議警員在引用指引拘捕前,須向市民合理交代截查或執法原因。

身兼資深大律師的立法會議員湯家驊指出,指引容易令警員誤會向執法人員說粗口便等同刑事行為,這不符合社會期望,建議應寫得較清楚。
(20/2/2014)

明報這則跟進報導證明它昨日引用《簡易程序治罪條例》是錯誤的報導,其實是《公安條例》的「公眾地方內擾亂秩序行為」(俗稱行為不檢)。我昨天也有想過《公安條例》,因為那幾乎不可能,所以沒有評論。以為可用《公安條例》的「公眾地方內擾亂秩序行為」來檢控辱罵警察的人,可能是誤解了法律。誤解的理由有兩個,其一,以前有上訴案例支持這種想法,以前確實有這種街上被警察截查,辱警後被控行為不檢而判監的案例。在終院搶咪案還未頒佈,對這控罪的元素還未作定論之前,這種辱罵行為是否構成行為不檢,還是arguable,搶咪案裁決一出,釐清了法律,這種辱警挑釁行為基本上已經不能夠引用該控罪來檢控了。其二,終院在搶咪案詳盡分析了《公安條例》的「公眾地方內擾亂秩序行為」的元素,為了討論,先看17B(2)的字眼。

條:17B條文標題:公眾地方內擾亂秩序行為版本日期:25/04/2013

(1) 任何人在為某事情而召開的公眾聚集中作出擾亂秩序行為,或煽惑他人作出此種行為,以阻止處理該事情,即屬犯罪,一經定罪,可處第2級罰款及監禁12個月。


(2) 任何人在公眾地方作出喧嘩或擾亂秩序的行為,或使用恐嚇性、辱罵性或侮辱性的言詞,或派發或展示任何載有此等言詞的文稿,意圖激使他人破壞社會安寧,或其上述行為相當可能會導致社會安寧破壞,即屬犯罪,一經定罪,可處第2級罰款及監禁12個月。

不要以為條文用了「辱罵性或侮辱性的言詞」,就可以套用於辱罵警察的情況,因為要證明這控罪,最難的在後半部。正如羅沃啓所講,重點在於其行為「意圖激使他人破壞社會安寧」,或「相當可能會導致社會安寧破壞」。那是甚麽意思呢?即是除了辱罵警員的那個人之外,其他的人,包括警員或其在場的同袍,包括其他途人,也包括罵人的人的夥伴,但不包括罵人的那個人。不論罵人的人怎樣喧嘩擾亂秩序,怎様辱罵講粗口,都不足以構成拘捕檢控他這條罪,希望這份指引不會搞錯這一點。終院判辭對此的看法可以看這一句:

"......That third party need not be the person provoked or a by-stander, it could, for instance, be a member of the provoker’s group....."(第79段)

被罵的警察(person provoked)當然不會被罵到做出破壞公眾安寧的行為,其他在場人士會為警察出頭,教訓這罵警的人而破壞公眾安寧嗎?就算會,也要能證明罵警的人有意圖去激使別人這樣去做,故此在一般辱罵警察的情況下,根本不會引致罵人者被檢控。舉林慧思為例,就不能告她在公眾地方內擾亂秩序行為罪,因為她沒有激使他人破壞社會安寧的意圖。

面對辱罵,警察只好保持冷靜,以專業手法處理,反正社會裏總有這類人。當這社會的病痊愈的時候,這類事情就自然減少。社會氣氛改善的時候,狗娘也不會消失,養出的瘋狗依然會狺狺而吠。






2014年2月19日星期三

辱警

言語辱警新設拘捕指引
勸喻警告後可告阻差辦公 組織憂道德刑事化


【明報專訊】警務人員被市民辱罵的情況近年日益嚴重,警隊內部早前亦有人提出要為辱警罪立法。警隊正籌備一份新程序指引,供警務人員參考如何處理被市民「言語侮辱」的情況,據悉最快下月中推出。警員日後在執法時若被辱罵,可以「三部曲」處理——先勸喻對方,再施以警告,若情持續,可引用現有「阻差辦公」或《簡易程序治罪條例》下的「公眾地方行為不檢」拘捕,但指引不適用於公眾遊行集會。有關注警權組織擔心,警方會將巿民對警員是否禮貌的道德行為刑事化。

遊行集會不適用 最快下月推

警方發言人說,警務人員在執法過程中,有時會遇到市民以辱罵或不合作態度對待。為了有效處理有關問題,警方正研究一套指引,幫助人員以專業敏感度、持平及有效的溝通技巧應對,確保為市民提供專業和優質的服務。當警方完成所有籌備工作,將盡快推出指引,強調該指引與言論自由並無關係,不會構成任何影響。

民陣警權關注組召集人王浩賢稱,認同市民須對警察有基本尊重,但這只是道德規範,擔心市民若對警方不禮貌,日後會招致檢控,他會留意日後實際執行情況。他說,市民單純是說粗言發泄,無不合作行為,也無阻差辦公,倘若如此也被檢控會是十分危險。他稱,警員在被辱罵情況下,既是受害者,亦須蒐集證據檢控,角色尷尬,律政司須獨立處理。他建議警員在發出警告時,應通知上級,派出另一警員到場作證,或啟動隨身攝錄機,以防濫權。

民陣:警員處理檢控角色尷尬

據了解,警方已初步完成撰寫有關指引,正諮詢員方意見,並會諮詢監警會意見,料於3月中實施。警察隊員佐級協會主席陳祖光接受查詢時表示剛得悉有關指引,對此表示歡迎,認為會令警員工作更順利。監警會委員鄭承隆說曾聽聞有關指引,但未收到指引原文。他說,指引以現有法律框架為基礎,可令警員執行有關法例時更清晰,避免爭拗和減少投訴。

據了解,該指引主要針對一般執法時的言語侮辱,如抄牌、截停搜查等情,並無涵蓋公眾遊行集會,因考慮到遊行涉言論表達自由。另外,指引亦不涵蓋黑幫集會情,因為應該以更嚴厲的「非法集會」罪行處理。據了解,對方是否涉用粗言穢語並非重點,最重要是有關行為有否阻止警察執行職務。

涂謹申:關注警員或不慎濫用

立法會保安事務委員會副主席涂謹申說,關注會否有小部分警員不慎濫用有關指引,但相信大部分警務人員會謹慎使用,因一旦提控,警員須向法庭證明對方有阻止自己執行職務,若然濫用,會被法官批評。

(19.2.2014)

侮辱執勤的警察或其他執行公務的人是可恥的行為。也不知在甚麽時候開始,香港變成這樣的社會,一方面大罵大陸自由行的人行為不文明,另一方面自己又可以理所當然的破口大罵,議員在議會羞辱官員,市民在街上辱罵警察,病人在醫院辱罵醫護人員,大學生在教學問卷對老師罵粗。罵得大義凜然,振振有詞。這就是香港比別人驕傲文明的地方?

我一向反對訂立辱警罪,也對不立法規管在一般公眾地方講粗口深表同意。明報講警察內部籌備一份新程序,指導在街上執勤的警員怎樣處理這種情況。勸喻、警告及拘捕這處理三部曲,合情合理。因為辱罵而妨礙警員執行職務,當然可以控以妨礙警務人員執行職務。這方面的法律並不複雜,其中一個香港也跟從的案例是Lewis v. Cox (1984) 1 QB 509.。這件案裁定:

"a person wilfully obstructed a police constable in the execution of his duty within the meaning of (the section), if he deliberately did an act which, though not necessarily 'aimed at' or 'hostile to' the police, in fact prevented a constable from carrying out his duty or made it more difficult for him to do so, and if he knew and intended (whether or not that was his predominant intention) that his conduct would have that effect; and that the motive with which the act was committed was irrelevant unless it constituted a lawful excuse for the obstruction .....;".

假如有個市民像標少那樣懂一些法律,他一面辱罵警察,另一方面又不妨礙警察執行職務,你一樣奈他不何。舉例説為了抄牌,司機先跟警察爭論有沒有違例,到警察警告他會拘捕他阻差,他一方面合作交出車牌,有問必答,另一方面不斷辱罵,粗口問候,警察可以拘捕檢控他甚麽?當然不可以,因為他之前的爭論到受了警告已停止了,之後他已不妨礙警察。

報導又指或可以《簡易程序治罪條例》下的「公眾地方行為不檢」拘捕辱罵的人。這樣講可能是搞錯了。在《簡易程序治罪條例》裏,沒有公眾地方行為不檢罪,只有第28條醉酒時在公眾地方鬧事或行為不檢,並非單純的行為不檢,醉酒是大前提。沒有醉酒這元素,想法也枉然。講到尾,新指引的訂定,只能圍繞妨礙警察執行職務這方面考慮。

有組織關注市民不禮貌的道德行為刑事化,真的不用擔心,除非訂立辱警罪,否則現狀不會改變。又有人擔心受辱罵警員是受害者,亦須蒐集證據檢控,角色尷尬,這様講是對刑事法無知。沒有這方面的知識就不要胡説,這種事情是credibility的問題。多叫一個警員到場,真的有幫助?我也不想浪費唇舌。

我一向不主張過度立法,社會的道德價值,市民的文明禮貌,不是立法可以解決得到的。如果辱罵為公務執勤的人員會遭社會所唾罵,這種事情會發生的次數會少,如果這種行為受鼓掌,這社會就有病了。態度是教養的問題,態度卑劣是狗娘養的問題,如果這社會一直病下去,大家都覺得不成問題,那麽就只有少數人有問題了。

2014年2月18日星期二

盜用公款召妓的議員

Craig Thomson found guilty of fraud, theft charges

Former federal MP Craig Thomson has been found guilty of some of the fraud and theft charges against him, but acquitted of others, by a magistrate.

Magistrate Charlie Rozencwajg returned the mixed verdict on Tuesday after overseeing the trial against Thomson, who was accused of misusing union funds while head of the Health Services Union.

Thomson, 49, showed little emotion as he sat in the front row of a packed court room as Mr Rozencwajg handed down his verdicts in Melbourne Magistrates Court.

Mr Rozencwajg found Mr Thomson guilty of charges related to using union funds for sexual services, of making cash withdrawals with his union-issued credit card, of buying cigarettes and firewood for his then wife and for some charges related to paying for travel for his then w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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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omson was also found guilty of charges related to using union funds after he left the HSU and had become the federal MP for Dobell.

The former MP faces a five-year jail term as a maximum penalty.

But some of the charges related to the travel for his then wife were dismissed, as were charges related to buying for in-house movies at hotel rooms.

The verdict followed a trial held before Mr Rozencwajg across December and January, after Thomson first appeared in court more than one year ago.

The allegations against Mr Thomson were first raised almost five years ago.

Thomson was accused of using HSU credit cards and a Flight Centre account to accrue more than $28,000 in personal expenses, including sexual services, adult films in hotel rooms and flights and cigarettes for his then wife between 2002 and 2007, when he was the union's national secretary.

He was also accused of using union funds to pay for personal items after he left the union to become the Labor member for the NSW seat of Dobell in 2007.

He lost the seat in last year's election, standing as an independent.

Mr Rozencwajg went through the various verdicts and the reasons behind them for about 40 minutes.

The court was then adjourned so Thomson could speak with his legal team about the timing of a pre-sentence hearing.

(18.2.2014 Sydney Morning Herald)

我以前寫過好幾篇Craig Thomson案,這種案很難會發生在香港,不是説議員不會召妓,香港議員召妓也有先例,而是講好幾種其他情況。

原本Thomson是當年執政工黨的議員,工黨弱勢,為了Thomson在國會裏這一票,對他多番包庇,試圖拖延淡化事件,先來個旨在掩飾的內部調查,遲遲不作結論,到了紙也包不住火了,就讓他當無黨派的獨立議員,把錢向他袋裏送,表面上是工會賠給他的工資賠償及對誹謗的和解費,其實是箍票的賄賂。到工黨氣數已盡,Thomson也完蛋了。基於政治因素,一件刑事案就拖了幾年。去年2月,Thomson才正式被落案。説也誇張,不告則已,一告就154條罪。檢控當局真會開玩笑,15條和150條定了罪,總刑期有何差別?何需以量取勝。過多控罪也非好事,要逐一確定每一條罪的證據也極易搞錯,我真不明白,為何不用sample charges的形式,選一些重點及有代表性的罪項來檢控。還有,去年9月全國大選,Thomson照樣以獨立議員身分出來角逐連任,還獲得百份之4的選票。真的從政越久,面皮越厚,本人和選民對廉恥的尺度就越寬鬆。所謂知恥近乎勇,無恥就勇不可擋。講到厚顏,他也算表表者,去年5月,當他銀行戶口結餘只剩60大元,欠了一屁股債的時候,他成立了一個對控罪抗辯籌款基金叫人捐錢,這樣無疑是行乞。可惜不知他最終乞到多少,如果他擺地攤行乞,我一定會幫他一把,把家中的5仙扔一把給他,四散蓆面,讓他逐個去撿。

他這定罪應該怎樣量刑,這是澳洲,我不懂得預測,有breach of trust的成份,無理由會坐少過兩年。不過,南洲異地,自成一體,出人意表事,屢見不鮮。

2014年2月17日星期一

本土主義上腦

黎棟國譴責滋擾內地客研提控 (12:16)

保安局長黎棟國表示,昨天尖沙嘴發生針對內地遊客的滋擾行為,破壞社會秩序安寧,當局將依法跟進。

昨天有網民在尖沙嘴發起「反蝗」行動,針對內地遊客。黎棟國今天表示,相當關注事件,會依法處理。他抨擊有關人士的漫罵和推撞行為,令遊客受驚和感到受侮辱,亦影響了遊客區商戶和市民的正常活動,破壞公眾秩序,必須予以譴責。

他強調市民示威有守法義務,尊重他人權利。他指出,事件中有人受傷,在場警方和傳媒也看到了現場情況,警方會依法跟進,若有足夠證據會採取行動,以在公共地方行為不檢等罪名,予以追究。

(17/2/2014明報即時新聞)

某些本土派發動的「反蝗」行動,是否構成「在公眾地方作出擾亂秩序行為」罪,是一個法律加檢控政策的問題。法律方面的考慮可以拿著終審法院周諾恆及黃軒瑋案訂下的法律原則來考慮。考慮「擾亂秩序行為」(disorderly behaviour),是一個結合字面意思及在該時空之下,因應整個環境的考慮。判辭有關這方面的講法,在下面引用這兩段:

66. In the same case, the Divisional Court held that the proper approach is that of the House of Lords in Brutus v Cozens[34]where their Lordships decided that the meaning of “insulting behaviour” was a question of fact for the trial court. As Lord Reid held in Brutus v Cozens:

“The meaning of an ordinary word of the English language is not a question of law. The proper construction of a statute is a question of law.”[35]

67. In my view, that is the approach which should be adopted in Hong Kong. As Gleeson CJ pointed out in Coleman v Power:[36]

“Concepts of what is disorderly, or indecent, or offensive, vary with time and place, and may be affected by the circumstances in which the relevant conduct occurs.”

「反蝗」行動對那些當時在廣東道購物的大陸客而言,法庭不難裁定屬「擾亂秩序行為」。

另一考慮是這些「反蝗」人士的行為是否有意圖去激起在場其他人破壞公眾安寧(intent to provoke a breach of the peace)。這一點下面引用判辭的一段是精要所在:

79. However, a person may provoke a breach of the peace without any violence or threat of violence on his part: “... it suffices that his conduct is such that the natural consequence of it is violence from some third party”.[55] That third party need not be the person provoked or a by-stander, it could, for instance, be a member of the provoker’s group.[56] The actual or feared harm must be unlawful[57] and, where the harm is anticipated, there must be a real risk and not the mere possibility of such harm.[58] Moreover, the anticipated harm must be imminent.[59]

新聞報導講,這抗議行動惹起「愛港之聲」到場唱反調,兩班人加上部份大陸客互相指罵,而「反蝗」另一發起人還挨了打,已符合控罪的第二元素。

有足夠檢控的基礎,是不是一定要檢控呢?這是超乎純法律的問題。這種辱罵別人,做成滋擾的示威方式,我想在香港已出現了很多年了。單純是這種激動行為,一貫政策都沒有作出檢控,故此這一宗也沒有特别理由去偏離一貫做法。唯一特別的是這些本土主義義士沒有自己去畜牧務農,卻以為可以圈地為城邦,獨樹一幟。他們不懂種米,卻在不斷倒米。香港可靠內銷,搞本地消費、本地旅遊來支持經濟持續發展?

有朋友恐怕我不知林老師也出席,專程告訴我。我沒有興趣去講她了,所以她復課,我也不評論。由她去吧,她卻要跟自己過不去。她有小病,出來走走湊熱鬧也應該,不過不要搞到自己過份興奮,睡不安穩又惡夢頻仍,何苦來哉!




2014年2月16日星期日

毒上腦

Study finds toxic chemicals linked to autism, ADHD
Date

Leading chemical experts are calling for a radical overhaul of chemical regulation to protect children from everyday toxins that may be causing a global ''silent epidemic'' of brain development disorders such as autism, dyslexia and attention-deficit hyperactivity disorder.

A review published in The Lancet Neurology on Saturday said current regulations were inadequate to safeguard foetuses and children from potentially hazardous chemicals found in the environment and everyday items such as clothing, furniture and toys.

Philippe Grandjean from Harvard School of Public Health in Boston and Philip Landrigan from Mount Sinai School of Medicine in New York said that, in the past seven years, the number of recognised chemical causes of neurodevelopmental disorders doubled from six to 12.

These include lead, arsenic, pesticides such as DDT, solvents, methylmercury that is found in some fish, flame retardants that are often added to plastics and textiles, and manganese - a commonly mined metal that can get into drinking water.

The list also controversially includes fluoride, a mineral found in water, plants and toothpaste.

Many health authorities including the World Health Organisation and Australian governments say low levels offluoride in drinking water is safe and protects teeth against decay, but Dr Grandjean and Dr Landrigan said a meta-analysis of 27 studies, mainly from China, had found children in areas with high levels of fluoride in water had significantly lower IQ scores than those living in low-level fluoride areas.

Dr Grandjean and Dr Landrigan said that, since 2006, the number of chemicals known to damage the human brain more generally, but that are not regulated to protect children's health, had increased from 202 to 214.

Of the newly identified toxins, pesticides constitute the largest group. The pair said this could be the tip of the iceberg because the vast majority of the more than 80,000 industrial chemicals widely used in the United States have never been tested for their toxic effects on the developing foetus or child.

They said one of the barriers was the logistics of studying the impact of such chemicals on children's brains to meet the "huge amount of proof required" before regulation such as banning a chemical was enacted.

"The only way to reduce toxic contamination is to ensure mandatory developmental neurotoxicity testing of existing and new chemicals before they come into the marketplace," Dr Landrigan said.

They proposed a new international prevention strategy that would put the onus on chemical producers to demonstrate that their products are low risk using a similar testing process to pharmaceuticals. They also proposed a new international regulatory agency to co-ordinate these measures.

Professor Ian Rae, who advises the United Nations Environment Program, said authorities in Australia, Canada and Japan were already working on better data for chemicals introduced without the kind of testing required now.

''Our National Industrial Chemical (Notification and Assessment) authority is prioritising the 38,000 chemicals on the Australian list and generating assessments for those of greatest concern,'' he said.

Oliver Jones, a lecturer in analytical chemistry at RMIT University, said many of the chemicals listed in the review were already strictly controlled or banned in Australia and that, where they are used, it was not "for fun or with malice but to save lives".

"DDT helps stop the spread of malaria, flame retardants reduce deaths from fires in the home and manganese is a required trace element for all living organisms," Dr Jones said.

"In addition, testing every single chemical in use for every possible affect is impossible. That said, we should never be complacent and more reasoned debate and research into best practice of the management of chemicals is very welcome."


(16/2/2014 Sydney Morning Herald)

標少的醫學常識有限,但對於健康方面的文章會留意一下。《刺血針》(Lancet)這篇有關化學毒素影響孩童腦發展的文章也算駭人。原文太長,所以採用了報章的報導。有毒化學物料對人體的損害,個人可以做的很有限,衣履鞋袜及家具中含有這種物質,任憑你化學常識豐富,也無從監察。最駭人聽聞的是在食水中的氟對孩童智力的影響,如果保護牙齒防蛀的同時,會減弱智力,這平衡點怎拿揑呢?下面這段是原文相關的論述:

A meta-analysis of 27 cross-sectional studies of children exposed to fluoride in drinking water, mainly from China, suggests an average IQ decrement of about seven points in children exposed to raised fluoride concentrations.44 Confounding from other substances seemed unlikely in most of these studies. Further characterisation of the dose—response association would be desirable.
(A paragraph taken from Neurobehavioural effects of developmental toxicity, THE LANCET Neurology)

含氟量高的食水會減低智商7點,常人也變低智了。我不知道刷牙多擠牙膏會不會做成影響,我一向都擠很少,約一粒紅豆那樣多,因為牙醫常説牙膏不用多,所以我一枝牙膏長擠長有。這種無聲的疫病(silent epidemic) 恐怕是 pandemic了。

我在市埸間中會見到很新鮮的劍魚,價廉物美,但我總記得提醒家中有孕婦及孩童的人不要吃,因為劍魚含甲基水銀(methylmercury)量驚人,大條的馬駮及鯊魚也有同一問題。在海洋沉積層的水銀,由微生物轉變成甲基水銀。就算不是孕婦小孩,也不能時常吃深海大條的魚,尤其是劍魚,以免水銀在血液中積聚。

我不想特別長夀,只想健康,這些毒素已經不會使我成為自閉(autistic),表現過度活躍(ADHD)或者有讀寫困難(dyslexia)。希望家中有即將懐孕或已懷孕婦女及孩童的人,有所注意。


2014新春團拜

校友會昨晚新春聚餐,一向樸素的中大人沒有衣香鬢影,都隨隨便便的著日常便服或者smart casual出席。在冬天舉行的會員大會會有人穿西裝、結領帶,這夏天的新春團拜,西裝絕跡了。我11年前來澳帶來的新皮鞋,在這11年來,每年最多穿兩三次,現在還十分簇新。

在悉尼的校友不少,加入校友會成為會員的卻只有約200人,昨晚出席的少於一半,連同家眷,出席人數過百,絕大部份是見慣見熟的人,這也反咉九七移民潮過後,越來越少港人到來了。會員老化,欠缺新血,校友會式微是意料中事。

我一向不熱衷唱歌玩遊戲那類活動,大部份人都年過半百,玩甚麽遊戲會起勁呢?幹事雖然不辭勞苦的在動腦筋搞腦汁,搞點氣氛出來。我傾向簡簡單單的碰頭敘舊,過檯聊天,其他可免則免。筱珊整晚忙得不可開交,大家一早到埸凖備,6小時內講不到10句話。少琴算是我不坐在一檯談得最多的一位。很久不見她在信報的大作,相談起來才知道她為建房子忙。有很多人我連一句話都談不到。

講到大會節目安排,恐怕不是每一個人都適宜站台講話的,講者的雀躍未必等如有魅力吸引到熱心的聆聽者,反而是臨時拉夫做評判的陳耀南教授妙語如珠,侃侃而談又收放自如,適可而止。在這種場合相形見拙在所難免,我必定推卻不必要的站台講話,逼不得已也盡量簡短的講,不想給人竊竊私語:呢條友又發嗡風,give me a break那類感覺。知拙不易,藏拙更難。昨晚蠻不錯,節目減半就更佳。

蛇躥馬騰,日復日,年復年,甲子循環不息,祝願身心康泰,順心愜意。

2014年2月15日星期六

雪糕佬

廉署小故事

【明報專訊】‧請飲咖啡

廉署前總調查主任查錫我說,不少調查主任接見調查對象時,都會問要否飲杯咖啡或茶,並於部門內茶水房購買,一般人多要咖啡以提神。查表示,1970年代茶房咖啡只是1.1元一杯,調查主任多用部門發出約700港元特別津貼,請被調查對象飲咖啡,久而久之,請飲咖啡成為被廉署調查之意。

「雪糕佬」名字由來

廉署1970年代成立以來,常被一般巿民稱作「雪糕佬」,原因是雪糕的英文ice-cream,與ICAC發音相近,在英語不普及年代時成為巿民對廉署的代號稱謂。另因當年不少被帶往廉署調查的人均形容問話室冷氣很冷,配合雪糕的感覺。查錫我說:「其實可能係有人做錯事心寒,咪覺得問話室好凍。」

‧密密實實

廉署成立之初,公眾對該署投訴制度未必有很強信心,結果七成投訴均為匿名,故當年廉署的宣傳口號為「廉署保密 密密實實」,時至今日,公眾信心加強,至今匿名投訴的比例已降至約三成。

資料來源:查錫我;查於1976年加入廉署,任職28年,現為大律師

(15.2.2014)

對於雪糕佬的名字由來,我有點不同看法。我不認同明報的講法,並非ice-cream與ICAC發音相近,而是ICAC這acronym給演繹為ice cream and cone才會變成雪糕佬,與讀音無關。如果講讀音,一般會讀成i-cac即「 i 屐」。對廉署的另一叫法是「老廉」,加「老」字是一般下三濫的用詞。「老」字在下三濫用得很普遍,譬如robbery叫「老笠」,爆竊叫「老爆」。也有叫廉署做「廉記」的,就像有組織罪行及三合會調查科OCTB給人叫「O記」一様。

下三濫用語也用得很混雜,也用得很有趣。譬如見習幫辦膊頭一粒花就叫「豬粒」,過了見習期膊頭兩粒花便叫「雷粒」,這都是由潮州話的一、二讀音演化出來。用語也有會意而來,依靠他人賣淫的收入為生(Living on earnings of prostitution of others)叫「食鷄飯」。不講了,有的例子太粗俗,不好意思寫出來。

2014年2月14日星期五

跟蛋散過情人節

讀者在定罪後有條件釋放一文留言,考核標少,我只好厚著臉皮,硬著頭皮答一下,講錯了由網友指正,下面是問題:

蛋散2014年2月14日 上午1:58
標少解釋得非常清楚.

不好意思, 我有些問題想搭單, 但如果太麻煩就不敢勞煩標少了 (我是說真的).

在庭內已混了一段頗長的日子, 但一直以來總是不明白以下三種東西如何運作. 雖然不常碰到, 但每次一出現就令我不知道在發生甚麼事情.

(1) alternative charge
(2) holding charge
(3) hostile witness

蛋散都算無陰功,問一些會令標少白頭的問題,不論是否滿意答案,下次我返香港,你要請我到北角碼頭,吃湯顯明請客吃的13座牛雜,以表謝意。

首先講alternative charge交替控罪。這要從兩種情況去講,因為你在裁判法院工作,我只講那裏的情況。第一種情況是在作出檢控時,已連同交替控罪一起提出,理由是控方不肯定被告干犯了那一項控罪,這樣做權力來自《裁判官條例》第10條第2款(c):

(c) 如由於單獨一項作為或一連串作為的性質,令致難以確定能獲證明的事實構成數項罪行中的那一項,則被控人可被控告犯了全部或其中任何罪行,而任何數目的該等控罪均可同時審理;被控人亦可交替地被控告上述罪行的其中一項。
(c) if a single act or series of acts is of such a nature that it is doubtful which of several offences the facts which can be proved will constitute, the accused person may be charged with having committed all or any of such offences and any number of such charges may be tried at once; or he may be charged in the alternative with having committed some one of the said offences. 

上列法例中英文版不難理解,在現實而言,很少以數項控罪作交替,一般是同時檢控A及B罪,被告承認其中一項,就撤銷另一項。如果被告兩項都否認,審結可能兩項都判無罪,或者一項有罪,另一項會撤銷,如果法官認為證據兩罪都構成,也不能兩項都定罪,只能判一項罪成,若然如此,就應判較輕那一項罪成。如果兩項刑罰相同,則定A罪成立,B罪撤銷。

這交替控罪的處理方法,一個現成例子就是搶咪案,我為此寫過幾篇。兩被告分別面對兩項控罪,第二項是交替第一項的控罪,原審裁判官判兩人第一項罪成,上訴時高院法官推翻了定罪,改判交替控罪成立。之後終院再推翻定罪。

採取交替控罪的做法並不普遍,因為很多時證據會清楚顯示應控以那一項罪名,而不會難以確定。

前面提到交替控罪有兩種,剛講了落案時已提出的交替控罪,另一種是定罪時的轉以他罪裁決(alternative verdicts),那是屬於在法例中列出的交替(statutory alternative), 譬如原本控告被告搶劫罪(《盜竊罪條例》第10條),法官聽完證供,判被告無罪,但根據該條例的附表所列判被告其他罪名其中一項成立:1.盜竊罪(第9條),2.意圖搶劫而襲擊他人(第10條),3.勒索罪(第23(1)條),4.處理贓物罪(第24條)或5.普通襲擊罪。還有很多其他例子,不贅。

其次講holding charge。這不是法例上出現的用語,我不知中文應怎叫,一般在法庭上這様講是先以某項控罪檢控被告,以便警方有更多時間作調查。要知道拘捕犯較嚴重罪行的被告,警方要在48小時內盡快帶他上庭,調查需時,又不應給他保釋,故此先檢控一項嚴重控罪,以圖把他扣押,反對擔保,把他hold住,所以叫holding charge,就是這樣簡單。法庭給予擔保的話,這holding charge 就沒有用了,因為hold不到被告。

最後講hostile witness敵對證人,簡單講就是反口的控方證人。有些證人可能給被告恐嚇或收買了,上庭時拒絕作供,或作供時刻意講偏離口供紙或相反的話,破壞控方的證據,直接或間接對被告有利,使表面證供不成立或造成合理疑點。主控可向法庭申請把證人轉為敵對,向法庭申請以證人口供紙盤問證人,主要目的是淡化敵對證人對控方證供的破壞及影響。法官有酌情權去決定批或不批准。相對而言,我未見過辯方證人成為被告的敵對證人。有關敵對證人的蠱惑做法,在這裏不想詳細講,不想壞人得益。

蛋散沒有吃過,答完這三條人都散了。情人節快樂。

2014年2月13日星期四

百頁豆腐

在香港住了幾十年,竟然沒有見過或聽過百頁豆腐這東西,反而是來了悉尼,在唐人雜貨鋪才第一次見到。這也算是我買過最貴的豆腐,重550克,3條長方柱體,標價約澳幣7元一包。雖然它叫豆腐,其實像豆干多些,而且是放在凍櫃裏的食品,不是一般豆腐。如果把一般豆腐放入冰箱,水份凝結成冰,解凍之後豆腐便成為蜂巢,放入上湯,便是美味的蜂巢豆腐,或者叫上湯凍豆腐,是大女兒鍾情的其中一種湯。香港雞禁售期快完,可以買豆腐放入冰箱,冰它一天,買隻鮮雞,把皮去掉,稍為起肉,把雞熬成上湯,隔掉雞渣,凍豆腐解凍,搾去水份,切件放入雞湯,加盬少許或放兩片金華火腿,這凍豆腐湯值美芝蓮1星。金華火腿也可切絲,灑在湯面,少許就足夠,火腿放得多就喧賓奪主。凍豆腐放入湯之前切記盡量搾乾水份,以免豆腐奪了上湯味。剝鷄皮是不想湯太油,如果不懂剝鷄皮,我教你一個極簡單方法,先切了雞翼,再切鷄屁股,一分鐘內就可把皮剝掉。

言歸正傳。百頁豆腐怎樣處理呢?先不要搞錯,百頁豆腐不是百頁,雖然百頁也是黃豆製品。百頁豆腐可以放入微波爐解凍,無論怎様吃,這長方柱體的百頁豆腐,一定要先煎四面,把它表面用慢火煎脆,可以切片吃,可以滷水、炒肉、煮齋,悉隨尊便。它本身已調味,煎完就可吃。不過有一樣要記住,如果滷水或煮齋,不要煮得太耐,否則吃不到它本來的質感。滷水可以整條放入去,滾幾滾就拿出來切片,煮齋就切片後下。


產自台灣桃園的百頁豆腐

如果請客,可以嘗試這小炒:蓮藕切薄片,鮮淮山去皮切片,雲耳泡水浸軟,蒜芯切段,紅蘿蔔切片,百頁豆腐切片。以蒜油起鑊,先炒蓮藕雲耳紅蘿蔔,然後蒜芯淮山百頁豆腐,加鹽和紹酒,這一味又健康又名貴,色彩繽紛,大快朵頤。名貴的原因是,蓮藕及鮮淮山都要10多元一公斤,我相信會貴過香港兩三倍。

為甚麽寫吃呢?民以食為天,不論你是共產黨、納粹黨,忙於吃,嘴巴就沒空閒爭拗了。


2014年2月12日星期三

公眾地方非法打鬥Unlawful Fight in a Public Place

躁漢踢小巴司機 兩人被控打鬥
2014-02-12
一段躁漢不滿不能在禁區下車,而在小巴行駛期間飛腳踢司機,嚇煞車上乘客的片段,近日網上瘋傳。片中兩名主角雙雙惹官非,躁乘客先被控以一項襲擊傷人罪,再與小巴司機同被控非法打鬥,案件昨於九龍城裁判法院提訊。兩名被告暫時毋須答辯,案件押後至三月四日再訊。

        兩名被告分別為小巴司機林少安(三十五歲),及報稱保險從業員的乘客陳燦群(三十三歲),兩人同被控於本年一月二十一日,在九龍城太子道西三六九號外非法打鬥;而陳則再被控於同日襲擊林,致林身體受傷。

        據悉,在小巴行駛期間,次被告陳燦群疑不滿未能下車,便對司機林少安施襲,其後兩人在車外更打起架來。

網友Bernard以電郵傳了上面這則新聞給我,然後問以下兩條問題:

1. ‘兩人同被控於本年一月二十一日,在九龍城太子道西三六九號外非法打 鬥', 然則可有‘合法打鬥'? ‘非法' 兩字是否多餘? 

2. 普通街頭打交是否已屬非法打鬥? 已經違法?

在公眾地方非法打鬥違反《公安條例》第25條,法例如下:

章:245 PDF標題:《公安條例》憲報編號:E.R. 1 of 2013
條:25條文標題:在公眾地方打鬥版本日期:25/04/2013

任何人在公眾地方參與非法打鬥,即屬犯罪,一經循簡易程序定罪,可處第2級罰款及監禁12個月。

先一併回答兩條問題。這控罪包含兩個元素:公眾地方及非法打鬥。非法打鬥(unlawful fight),非法二字並不冗贅,如果合理自衛的打鬥就不是非法了。如果有人打你,你擋格或推開他,表面看起來像兩人參與打鬥,如果法庭接納你的行為屬於自衛,便會判你無罪,你便不是非法打鬥了。街頭是公眾地方,街頭打架已經違反這控罪。

新聞所述案件小巴司機既是襲擊罪的受害人,又是打鬥案的被告,兩案如果兩被告都否認控罪,就不能同時審訊,因為小巴司機同時是證人和被告。這兩件案最有可能的做法是先處理打鬥案,如果小巴司機認罪而乘客否認,則先判處司機,而乘客兩案一併處理,司機只做證人。如果司機在打鬥案否認控罪,就先審打鬥案,完結後才審襲擊案。

如果打鬥發生在私人地方,譬如住宅裏,參與的人就不能控以公眾地方打鬥罪了。

2014年2月11日星期二

芋頭糕

我喜歡吃芋頭糕,但它做起來比蘿蔔糕麻煩,最麻煩的是份量要較凖確,不能隨便靠手感,這也是我不太喜歡做的原因之一。烹飪當然有程序,但規限太多就變得死板,也喪失了弄吃的浪漫。

我不敢教人做芋頭糕,雖然少做,做出來卻很受歡迎,故此把自己的做法寫出來分享。我慣用焗餅20cm(8吋)方型易潔盆,所以份量也以此為依據。

材料如下:
芋頭600至700克(去皮淨重)
臘腸1條
臘肉一段約姆指長
冬菰6隻
蝦米一小把
澄麵50克
粘米粉250克
水4杯(量杯計算,不是隨便甚麽杯)
五香粉一又二份一茶匙
胡椒粉少許
鷄粉一茶匙
盬一又二份一茶匙
蒜油兩茶匙(淨油不要炸蒜,和做蘿蔔糕相反)

先把三份二芋頭切粒,約兩粒方糖尺碼,放進鍋裏蒸5分鐘備用,把臘腸臘肉冬孤切粒,像蔥花那樣,用蒜油爆冬菰蝦米,之後放臘腸臘肉進去,稍炒至臘腸轉色,把蒸過的芋頭粒、一茶匙五香粉、少許胡椒粉、半茶匙雞粉、半茶匙鹽放入炒勻然後盛起備用。

把餘下三份一芋頭刨絲,連同澄麵及沾米粉放進鍋裏加熱,同時加4杯水入去,不停搞動,把半茶匙五香粉、少許胡椒粉、半茶匙鷄粉及一茶匙盬加入,搞至糊狀起氣泡,熄火並把其他炒好備用材料加進去拌勻,然後倒入蒸盆蒸45分鐘便成。

「墮胎」篇

在上篇的留言,讀者給我開闊眼界,告訴我劉迺强在大公報發表有關方言爭議的大作,我沒有興趣去評論他愛國愛港的立論。既然有言論自由,就各説各的好了。反正愛國和禍國,要看你用甚麽凖則來衡量。身處不同位置,都會抓段適合自己的戲來唱,七情上面也不過是戲一場。

匿名讀者的留言,引起我興趣的是下面這兩段:

《大公報》網站刊登劉迺強的文章時,多個詞語並非正確的繁體字用語,包括「曆史」、「隻有」、「隻是」、「不隻」、「曆史悠久」、「自成體係」、「導緻」、「占領中環」、「占中」等等,繁體字應寫成歷史、只有、只是、不只、歷史悠久、自成體系、導致、佔領中環、佔中。

《大公報》過去曾把內地簡稱「人流」(人工流產)錯寫成「墮胎」,其中2011年2月6日網上版刊登一篇題為〈商場新春墮胎生意較去年同期錄得增一成〉的報道,內容指「市民農曆年消費意欲旺盛,新地預計旗下商場『墮胎量』達699萬,觀塘一間商場年初一至初三已有140萬人『墮胎』」。據報是因為香港《大公報》所有報道,是經位於北京的server上載到大公網,軟件會把港式用語變成大陸用語,然後又以同一軟件轉做繁體字,因此誤把「人流」變成「墮胎」,經讀者提醒後,網站已把有關字眼改成「客流」。 

本來地域不同,各有詞彙是十分正常的事,因此引起誤會而鬧笑話,正好拿來調劑一下緊張的生活,無傷大雅。不同地方使用不同詞彙,各有習性,沒有高低之分。中港兩地對「人流」的用法不同,我們只能由上文下理去理解(唉!大陸叫作前后文),大公報作為一份黨報,在付梓印行之前那些做編輯工作的人被鬼掩了眼?香港人口也不過7百萬,怎樣搞到699萬人去「墮胎」?連同其他誤用笑料一起看,清楚説明大部份問題都出在簡體字。簡體字一無是處,它的歷史價值已經完結了。這已經不是一個為了掃盲,把字體簡化,使普羅大眾快速識字的年代。中文字體也應該回歸繁體了。

昨天出了中大博士生試題部份使用了簡體字的新聞,今天中大出來道歉。這種情況確實荒謬,就算大部份考生或甚至全部考生都是大陸生,只懂看簡體字,作為一間以香港為基地的大學,一向都是用繁體字的地方,試卷之後會存檔,毫無理由會以簡體字印出試題,如果為了方便大陸考生,最起碼都要繁簡並列。

簡、繁體字的問題,跟普通話、廣東話的課題是兩碼子事。簡體字引起的混亂有目共睹。譬如標少姓蕭,簡體字變成肖,但實際上又有繁體字肖的姓氏。如果見到大陸的肖先生,轉到繁體你根本不知是蕭還是肖先生。那些愛國愛港的人,只懂滿口紕繆的諂媚之言,為甚麽不為了文化承傳去爭取把簡體回歸繁體?


2014年2月9日星期日

廣東話是不是法定語文之二

寫這篇算是總結一下廣東話是不是法定語文以來的討論。

我開宗明義,無意捲入論爭,也不為教育局那篇文章喊話,雖然這樣,論爭難免。我始終不打算為此浪費時間,寫這一篇就算間接批評別人的講法,旨在討論,沒有貶低別人看法的心。

廣東話是不是法定語文?討論時要先介定好語文的定義。我採用狹義的介定,即是把語文介定為書寫的文字,並不包括口語。有人説廣東話古雅,朗讀唐詩音節調和,這樣講當然無助法律的討論,懂得寫潮州話的人會告訴你潮州話更古雅,是否因此提倡講潮州話呢?又有人説在程介南案,聽審司法覆核的高院法官夏正民(Hartmann)把廣東話裁定為法定語文,這當然是誤導的看法,有閱讀過該判辭的人都知道,夏正民的講法只是假設性的,嚴格來講,連obiter dictum也不是,如果是obiter,起碼是未經討論也不是該案主旨的一種看法,但夏正民講的時候也講明是assuming,所以連一種看法也不是。司法機構政務長在2002年向立法會提交官方語文的看法,也清楚指出夏正民在程介南案並無裁定廣東話是法定語文。我也可以肯定講香港沒有任何案例裁決過廣東話是否法定語文。

毫無爭議的是中英文都是法定語文,這樣講必然是書寫的語文方面,那麽口語又如何?如果説廣東話是法定口語,我恐怕不能同意。我自己也喜歡用廣東話交談,也不贊成廣東話被普通話取代。可是,我不覺得有法定口語這回事。

正如我在同課題的上一篇講,如果法官、律師、被告及證人全部都熟悉普通話,而審訊用普通話進行,這樣做沒有問題。原因是《法定語文條例》裏所講的中文明確指書寫的中文,對於講出來的就沒有指定廣東話是法定口語,故此理論上,如果法官、律師、被告及證人全部都熟悉潮州話,聆訊也可以潮州話進行。

這課題我的結論是法定語文所指的中文是書面語,而口語方面則可以以不同方言表達。講客家話的證人作供時,法官聽不明,之所以要傳譯為廣東話,因為那是法官聽得明的話,而並非因為廣東話是法定口語。若果被告只講普通話,而法官又沒有接收的問題,法官可以讓被告用普通話陳辭,如果廣東話是官方口語,普通話的聆訊豈不是不合法?立法會容許議員以普通話發言也違反了《法定語文條例》的精神?

2014年2月8日星期六

定罪後有條件釋放

dllpdtr+v7cry8@.......mail.com




標兄,呢單 acquittal?? 裁判官仲要"盛讚"被告?? 希望有機會在 blog 上看到你的評論。

http://hk.apple.nextmedia.com/news/art/20140207/18617648

【本報訊】品學兼優的內地「三好」窮女生,領獎學金來港入讀港大醫學院研究生課程。她將應考本港執業試,距圓醫生夢只差一步,但因一時貪念在百貨公司偷取嬰兒用品,打算送給懷孕胞姊,人贓並獲被捕。她去信控方要求簽保守行為結案免留案底,遭拒後出庭認罪,昨獲裁判官盛讚勇氣可嘉。裁判官決定不作處分,判她有條件釋放。
記者:楊家樂

被告王妍(25歲)正就讀麻醉學系研究生課程。去年聖誕節她在銅鑼灣崇光百貨偷竊嬰兒洗頭水、沐浴露、泡泡浴露等,保安員目擊並在店外截停她,起回約值1,557元貨品。王當時身懷僅51元。她昨在東區裁判法院承認盜竊罪,聆訊時一直低頭啜泣。

曾被評為「三好學生」

辯方求情指被告生於吉林省,父親不良於行,母親精神殘障,全家沒收入,被內地政府歸入貧窮戶,定期獲生活津貼。惟被告自力更生,自小發奮圖強,品學兼優,被評為思想品德好、學習好、身體好的「三好學生」,更獲全國排名第五的武漢大學取錄,攻讀醫學檢驗及生物化學雙學位課程。

在學期間,被告在英文及體育等多項比賽中獲勝,另不忘服務社會,曾籌辦汶川大地震賑災活動。她一直希望來港行醫,前年考入港大,深獲導師賞識。今年將隨導師遠赴美國出席醫學研討會,並應考本港執業資格試。不過她因本案須向醫務委員會申報案底,勢將影響事業發展。

辯方續稱,被告現時每月獲發1.4萬元獎學金,經節衣縮食,扣除學費及食宿後,每月寄8,000元回鄉。由於她將回鄉探親,沒錢買手信,遂偷取涉案物品,打算送給懷孕胞姊,行為違反本性。

裁判官覃有方一度詢問控方,「佢咁好背景,點解唔畀佢簽保守行為」,讓她免留案底。控方回應,辯方早已就此去信刑事檢控專員,律政司經慎重考慮後,決定繼續檢控,未有交代理由,只謂對辯方不利。裁判官着控方不用透露,又謂基於三權分立原則,不會干涉控方決定。

覃官坦言被告既家境窮困,又面對國內劇烈競爭,仍表現優秀,更熱心公益,可謂社會榜樣。她因一時貪念,留下人生一個污點,已屬大教訓。被告明知留案底或會構成重大影響,仍勇於認罪,顯示有勇氣面對自己的錯誤,決心改過。鑑於她偷竊非為轉售圖利,崇光亦無損失,故判處有條件釋放。被告需自簽1,000元,守行為一年。
案件編號:ESCC4411/13

下午收到讀者上面這則電郵,希望我可以寫一篇評論。咁賞面,我唔托手踭,一於寫點謬論,以搏看官一哂。不知這讀者是何許人,電郵地址以d行頭,姑且稱為D君。

D君一開始就講錯了,這一單並非acquittal。被告曾經寫信給刑事檢控專員,要求撤銷控罪,讓被告簽保守行為。據昨日明報講,楊家雄親自考慮,拒絕被告要求。這件案最終是被告在裁判官覃有方席前認罪,覃官運用《裁判官條例》第36條,把被告定罪之後,判令她簽保守行為。法例如下:

章:227 PDF標題:《裁判官條例》憲報編號:
條:36條文標題:容許有條件釋放罪犯的權力版本日期:30/06/1997

特別條文

(1) 凡任何人在裁判官席前被控可循簡易程序定罪而判罰的罪行,而裁判官認為控罪已獲證實,但顧及被控人的秉性、經歷、年齡、健康或精神狀況,或顧及罪行的輕微性或可使罪責減輕的罪行發生時的情況,認為不宜處以任何懲罰或任何象徵式懲罰以外的懲罰,則裁判官在定罪後,可作出命令
      (a) 無條件釋放罪犯;或
      (b) 有條件釋放罪犯,條件為犯罪者須作出不超$2000款額的擔保(另須有或不須有擔保人)保證在命令所指定的不超過3年期間內保持行為良好,並在該期間內隨時待召出庭聽候判處。 (見表格101111A) (1960年第16號第3條代替1981年第51號第4條修訂;由1986年第55號第7條修訂)
(2) 凡裁判官根據本條作出命令,可進一步命令罪犯繳付一筆裁判官認為合理的訟費,但其數額不得超逾$2000,或如與所犯罪行有關的成文法則訂定較高限額,則不得超逾該較高的限額。 (見表格263334) (1972年第48號第4條修訂;由1981年第51號第4條修訂)
(3) 為了贓物物權的恢復或使贓物得以重歸物主,以及為使裁判官可作出有關將贓物歸還或送交物主的命令,及可就於歸還或送交時或有關歸還或送交而支付款項作出命令,裁判官根據本條所作出的命令具有與定罪相同的效力。
(4) 裁判官可命令將不遵從根據第(2)款所作命令的被告人,監禁6個月。 (1949年第48號第6條修訂;由1958年第30號附表修訂)

如果對她再輕的判決,會是36(1)(a)無條件釋放(absolute discharge)。但無論(a)或(b),都是定罪紀錄。故此D君以為判被告無罪還要盛讚,實在是一場誤會。

那麽盛讚被告又是否恰當呢?以被告的背景而言,裁判官讚她品學兼優也算合理,事實上有足夠求情因素行使36(1)(b)的權力,判她守行為。不過讚被告勇於認罪,如果這是verbatim的報導,那就是廢話。極其量只可説她坦白認罪,顯示悔意。甚麽叫「被告明知留案底或會構成重大影響,仍勇於認罪」?偷了東西被人拿著,是否需要用勇於認罪來形容呢?我不講風涼話,這只不過是自食其果,跟賣菜阿嬸去偷東西有何分別。有分別的是我們對女醫科生的行為惋惜,盡量希望給她改過的機會,希望不會浪費人才。如果是賣菜阿嬸,就讓她認罪罰錢之後繼續去賣菜,而不會考慮撤銷控罪簽保守行為。法官的量刑會議討論過,對初犯店鋪盜竊的人處以小額罰款是一貫的做法。被告事實上沒有第一時間認罪,她第一堂否認,在審訊當日才承認,在覃有方席前是審訊日,看一下2月6日東區裁判法院的court list便知道了。

控方沒有披露不撤銷控罪讓被告簽保守行為的原因,我只可靠估。所盜物品價值$1600,物種數量及價值不少,以這價值作考慮,已不是一般會接受撤銷控罪讓被告簽保守行為的情況,還要一併考慮被告被截到時及警察拘捕時的反應和態度。還有,寫信給律政司要求撤銷控罪讓被告簽保守行為,這信寫得怎樣也有些關係。一封懂得寫及寫得有策略的信,往往在一念之間,後果有天淵之別。這種信要怎樣寫才好不要問我,我不懂所以不胡亂教人。

不得不再提有關撤銷控罪讓被告簽保守行為這種做法,近十數年來律政司態度比以前寛鬆了,我直覺認為是受到阮雲道(前刑事檢控專員,之後是高院法官)兒子藏毒案可撤銷控罪簽保守行為的影響。一時之間,信件蜂擁至律政司,提出同様要求,做得好好睇睇,點都要招呼多幾單,否則人家會問,點解佢得我唔得?久而久之,態度寬鬆了便不在話下。


2014年2月7日星期五

What the f...?

Increased fines for offensive language leave bad taste in mouths of critics


Potty-mouthed citizens of NSW, take note - swearing in public could soon cost you three times as much as it used to.


When the state government more than tripled the on-the-spot fine for swearing in public last week, critics were left asking "what the f---"?

As part of the raft of legislation to tackle alcohol-fuelled violence, police will soon be able to issue fines of up to $500 to anyone that displays offensive language, up from $150.

But there is no official list of the words you will pay to use.

Scott Webber, from the NSW Police Association, said deciding whether someone's language was offensive was a “nightmare” and relied on subjective judgment.

He said fines were usually issued after an initial warning and particularly when f--- and c--- were used aggressively and in a public space, such as near a school, a main street or in a park.

But he said the police force welcomed the greater fine.

“We see time and time again offensive language being used in the CBD and across NSW ... the increase in fine [will] act as a deterrent but on top of that we need to make sure people are aware of the increase ... that it is a lot better than taking them to court."

Critics like solicitor Jane Sanders, from free legal service The Shop Front Legal Youth Centre, said swearing was part of everyday vernacular and the laws unfairly targeted minority groups like Aboriginal people and young people.

“The offence should be done away with altogether,” she said. “Increasing the penalties is not going to deter people from behaving in this way”.

“[Police] just don't like people disrespecting their authority, they don't like being sworn at – not because they're offended by their words, it's language widely used among police officers themselves, widely used by the community.”

The new fine is the highest on-the-spot penalty for swearing in Australia.

Police in Victoria can fine you $240, while in Queensland it will cost just $100 if you let one drop in public.

The only other state where fines are issued on-the-spot is South Australia.

NSW Premier Barry O'Farrell said the increased fine was “a sufficient amount to act as a deterrent for this unacceptable behaviour".

The criminal offence of offensive language is often part of a "trifecta" of infringement notices - the original offence, resisting arrest and offensive language.

NSW courts have been reluctant to issue convictions over swearing – in 2010, Magistrate Pat O'Shane ruled that calling cops "f---ing pigs" was not offensive.

But the power that police have to fine offenders at the time of the offence means many incidences of swearing do not make it to court.

In the 12 months to September 2013, 4,289 incidences of offensive language were recorded, according to the NSW Bureau of Crime Statistics and Research. That number was down 10 per cent on the previous 12-month period.

In 2012, the NSW Law Reform Commission was inclined to suggest abolishing offensive language offences because the test for what was considered offensive was “subjective and difficult for an enforcement officer to determine”, the conduct caused “relatively minimal harm" and the fines were inconsistent because they depended on where the offence took place.

It recommended the government investigate further before abolishing the offence.

The Shop Front Legal Youth Centre was a stakeholder in the commission's consultation process.

A spokeswoman for Attorney-General Greg Smith, SC, said the government did not believe an inquiry into the offence was warranted.

“People have the right to use public places free from verbal abuse. The job of police is difficult enough without having to put up with offensive language by anyone, including people intoxicated by drugs and alcohol.”

Fines have also been increased for offensive behaviour (from $200 to $500), for intoxicated and disorderly behaviour following a direction to move-on (from $200 to $1100) and for continued intoxicated and disorderly behaviour (from $660 to $1,650).
(6.2.2014 Sydney Morning Herald)

看到這則新聞我不禁失笑?在新省公眾地方講粗口是犯法的,我3年前的再論他媽的一文粗畧講過。凖確一些講,不限於「炒媽拆蟹」的髒話(potty-mouthed),法律上的字眼是offensive language。怎樣才算offensive 呢?Offensive language在香港的法例裏譯作「咒罵」、「使人反感的語言」、「冒犯性的語言」及「使人厭惡的語言」等。怎樣介定這種語言並非易事,如果是粗口,當然容易判斷,粗鄙的話認受性就因人而異。我失笑的原因是老外常講的f...,在很多電影裏由頭「忽」到尾,在這裏的公眾地方講卻會犯法。香港去年的what the f...事件,講的人不犯法,卻惹了連串風波。想起來都算諷刺。

假如有兩個人在公眾地方交談,互相用大量粗口問候,講的人無冒犯的意思,聽的人不覺反感,其實對他們來講,這些詞語十分親切傳神,如果不是大聲朗誦,不影響他人,何需立法規管?

今天明報報導了這一則法庭新聞:

夫婦涉粗口辱醫生被控
攜幼女輪急症 稱被罵「發緊癲」


【明報專訊】夫婦帶出生不久的女兒到屯門醫院急症室求診,苦等兩小時仍未能見醫生,因而與在場醫護人員爭執,夫婦被指以粗口「問候」醫生,罵對方「讀屎片」及「無醫德」。事隔半年,夫婦被醫管局票控違反《醫院管理局附例》,案件昨開審,夫婦被裁定表證成立。女被告聲稱聽到涉事醫生說她「發緊癲」,兩人才與醫生理論,否認曾辱罵醫生。

醫局:絕不容忍醫院暴力

醫管局發言人表示,對醫院工作間的暴力「絕不容忍」,會確保醫護人員在不受干預及安全的情下照顧病人,並因應情報警或採取法律行動。

任職司機的男被告黃文迪(31歲)及現正懷孕的女被告鄒芷喬(21歲)昨沒律師代表,兩人帶同兩名分別2歲及9個月大的女兒到法庭應訊。暫委特委裁判官何極輝指法庭不容孩童進入,結果兩名女兒被帶到庭外走廊,由法庭女保安照顧。

等醫生兩小時與醫護爭執 否認爆粗

屯門急症室駐院醫生羅炳強供稱,案發去年4月18日,當日有大量病人輪候急症,亦有病人需立即搶救,但急症室只有兩名醫生,非常繁忙。女被告當日帶同初生女兒到急症室求醫,指懷疑女兒有黃疸問題,男被告稍後到達。至中午12時許,兩被告與在場醫護爭執,情緒愈趨激動,保安召警調停,並二人冷靜,惟男被告向保安說:「你班仆街,搞到我咁激動!你叫我冷靜?咁我打你一鑊,叫你冷靜得唔得?你搞到佢(女被告)咁激動,你要負責,佢青山醫院覆診!」男被告又向警員稱:「你警察最多得3萬人,我都可以call齊人,呢到唔X關你事!」

女被告亦「加入戰團」,指罵羅:「你做乜X醫生,讀乜X書。讀屎片啦,你無醫德,你學乜X醫呀」。羅形容兩被告「好大聲」,令他感到受威嚇,他明白被告因等候太久而不高興,「但唔係我搞到佢要等嘛」。

醫生:當日繁忙 「發癲」非指被告

被告一方指出,女被告輪候急症兩小時仍不果,遂向醫護查詢,其間聽到羅對護士說:「佢發緊癲,下個先啦。」男被告便與羅理論。兩被告均否認曾辱罵羅,又稱羅當時所坐位置視線受阻,沒可能看清楚誰在說話。男被告強調,從沒說妻子曾到青山醫院求醫,「你去青山醫院check有無record先啦」。

兩被告在庭外均表示,新年期間要上庭應訊非常無奈,批評局方「搵無謂告」。對於羅醫生曾於口供解釋,案發時所說的「發緊癲」並非指女被告,男被告回應說:「咁我都可以話(涉案的辱罵言辭)唔係講緊佢(醫生)啦。」男被告強調,假使他案發時真的說過粗口,亦不等於有辱罵羅醫生,「粗口可以係助語詞」。案件押後至本月17日裁決。

明報記者 黃建邦 陳倢朗 羅慧茵
【案件編號:TMS13680-81/13】


引用來作檢控的法例是《醫院管理局附例》

條:7條文標題:禁止作出某些行為版本日期:30/06/1997

(1) 任何人不得在醫院內
      (a) 管有、保管或掌管任何動物、雀鳥或魚類;
      (b) 有告示批准的地方以外吸煙或使用無罩的燈火;
      (c) 使用可能令他人厭惡或煩擾的言語;
      (d) 任出不雅或影響秩序的行為;
      (e) 製造或引致產生令醫院內病人煩擾的噪音;
      (f) 未經醫院內病人同意,拍攝照片、影片或錄像影片,把其容貌勾劃出來;或 (1991年第436號法律公告)
      (g) 未經院方職員同意,拍攝照片、影片或錄像影片,把醫院病房勾劃出來,而除非拍攝工作對病人造成或有可能造成煩擾或打擾,或對病人的治療造成或有可能造成不良影響,否則院方職員不得拒絕讓該等拍攝工作進行。 (1991年第436號法律公告)
條例的性質,跟公共交通工具上規管司機及乘客的行為相若。上述條例用以保護醫護人員、病人及其他公眾人仕不受滋擾。就等如港鐵車廂內有人高談闊論講粗口,其他乘客被逼分享,是極其討厭的事,在街上發生你可以繞路避開,在車廂裏就難以避開。這種法例對言論及語言的自由有保障,同時又保障其他感到被冒犯的人。

香港在這方面立法算很文明,不會過分立法,用這些冒犯言語,在公眾地方罵警察或其他人都不會犯法,不文明的是行使權利,聲大夾惡,肆意以語言暴力去「兇」人的人。

這件案審理容易,是極簡單的事實裁斷,聽罷證供立即就可以判,沒必要押後裁決,法官過分謹慎了。

很久以前有個出名粗口爛舌的大狀,上庭講粗口面不改容,我絕無誇張。我舉個例給你見識一下。大狀上庭,被告坐在他後面,他對我講:「佢條X樣,X佢老母,叫佢認佢就喺都要撐,一陣個官釘X死佢就抵佢仆街」。我第一次遇見他真的很錯愕,見得多就見怪不怪了。他沒有冒犯我,我當然不會理他,只當他發癲,他後來真的精神有問題。被告就算感到冒犯,也不敢吭聲。

我對講粗言穢語並不覺得有甚麽大不了,一切視乎是甚麽人講和在甚麽埸合講。有一次在茶餐廳見到個女人和兩個小孩,不鳴則矣,一鳴驚人:你兩條粉腸快啲食,唔好掛住玩。我托一托眼鏡,刮目相看。









2014年2月5日星期三

生活於防癌中

Cancer overtakes heart disease as biggest killer in Australia: World Health Organisation


WHO chief Margaret Chan: cancer is coming from "two vastly different worlds". Photo: AFP

It's a word we all fear, and every day more of us are forced to face it. And now the World Health Organisation has revealed that cancer has overtaken heart disease as the biggest killer in Australia and globally.

Despite having access to some of the best healthcare in the world, experts say, Australia still faces many thousands of deaths each year from the disease.

There's no doubt alcohol contributes to a chronic disease like cancer.

While cancers linked to poverty are prevalent in some countries, in Australia it is affluence that is killing us.

The co-author of the WHO World Cancer Report, Bernard Stewart, said the main message was that cancer is a “largely preventable disease”.

The University of NSW professor, who is head of cancer control at the South Eastern Sydney Public Health Unit, said the increasing burden of cancer - with 14.1 million cases in 2012 - meant something had to be done to stop cancers before they occurred.

“We can't, as a world, treat our way out of the burden of cancer," he said. “We now know for certain that the vast majority of cancers are attributable to what have been called 'lifestyle choices', or decisions people make about their own situation.”

The way in which Australia and other countries were able to tackle the issue of personal responsibility versus regulation and legislation would be the key issue influencing cancer statistics in the future, he said.

Cancer Council Australia's Terry Slevin said the report indicated that, in 2012, between 2.4 million and 3.7 million deaths worldwide were preventable.

He pointed to a comment from the director-general of the WHO, Margaret Chan, who said cancers were coming from two “vastly different worlds”.

“Those associated with the world of poverty, including infection-related cancers, are still common, while those associated with the world of plenty are increasingly prevalent, owing to the adoption of industrialised lifestyles, with increasing use of tobacco, consumption of alcohol and highly processed foods, and lack of physical activity,” she wrote in the World Cancer Report.

Mr Slevin said in particular Australians needed to look more honestly at the role alcohol consumption played in our cancer rates.

“There's no doubt alcohol contributes to a chronic disease like cancer … [including] cancer of the mouth, the pharynx, the oropharynx, cancer of the colon and rectum, liver cancer, laryngeal cancer and cancer of the female breast,” he said.

“Some of those larger, more common cancers – like colorectal cancer and breast cancer – are important, because while it's a small proportion of those cancers that are attributable to alcohol, they are quite common cancers.”

The director of cardiovascular health at the Heart Foundation, Rob Grenfell, said cardiovascular disease, which includes stroke and heart failure, still kills more Australians.

“Both cancers and cardiovascular diseases have a common risk factors including smoking, poor nutrition, overweight/obesity and physical inactivity,” he said.

“It's not about which disease is the biggest killer – we have two very large disease groups that together cause six in 10 deaths.
(4/2/2014 Sydney Morning Herald)

世衛:2030年癌病新症增五成
【明報專訊】世界衛生組織警告,全球癌症新增個案正急速增加,預計到2030年,每年會新增2160萬宗癌症病例,較2012年新增1400萬人患癌,增幅逾五成。在全球癌症病例中,肺癌病例增幅最快,估計與香煙銷售增加相關。本港防癌專家認同相關數字,指本港2011年的癌症新增數字為2.6萬宗,預計至2020年會增至4萬宗,相信與吸煙、飲食習慣如多肉少菜等有關,空氣污染亦會影響健康。

昨日是世界癌症日,世界衛生組織屬下的國際癌症研究機構(IARC)發表最新報告,顯示以全球計算,2012年,肺癌是癌症之中的最大殺手,佔癌症死亡率19.4%;其次是肝癌,佔9.1%;胃癌則佔8.8%;至於全球最多人罹患的三大癌症,分別為肺癌、乳癌及大腸癌。報告提到,全球患者比例最高、同時也是男性患者比例最高的癌症是肺癌,每年新增180萬人,乳癌每年新增170萬人,是排行第二、女性患者比例最高的癌症。

2012年新個案 亞洲佔一半

世衛提到,全球癌症發病形勢嚴峻,發病率與死亡率呈持續上升趨勢,尤其是在發展中國家。在2012年,亞洲佔全球癌症新增病例的一半,大部分在中國大陸出現;報告又預測,至2030年,全球癌症患者將較2012年增加50%,至每年新增2160多萬宗。

負責研究的IARC主任Chris Wild表示,隨全球人口增加及人口老化,癌症病例會有顯著增長,至2025年,每年會新增1930萬宗癌症病例,而因癌症死亡的人數亦會增至每年1140萬人。

肺癌增幅最快 籲減煙酒過胖

世衛指出,單靠醫藥治療不足以解決問題,各國政府要努力減少吸煙、酗酒和過胖人數,避免癌症案例增加,並要做好預防工作,推動癌症篩查,協助市民盡早根治,否則未來癌症導致的死亡人口及耗費的醫療支出,將成為各國難以承受的負擔。

港醫生料2020年4萬新症 或關污染

香港防癌會「癌症探測及預防委員會」主席應志浩醫生對世衛的最新估算不表驚訝,他說,香港在2011年有約2.6萬宗癌症新增個案,估計到2020年會增至4萬宗,與吸煙、飲食習慣如多肉少菜等有關,亦因為發達國家和城市經常有空氣污染,影響健康。他說,政府增加煙草稅及加強協助市民驗大腸等政策,都應繼續檢討,期望減低新增個案數字。

IARC自2003年開始出版《世界癌症報告》,最新第三版由40國、超過250名學者共同參與編纂,整合各國臨診斷及癌症死亡率統計數據,並提出改善方針

(5/2/2014)

昨日忙於寫熱門話題,今日忙於回應,連這健康話題也沒時間寫。世衛癌病預測都算嚇人,窮又死富又死都幾公平。澳洲香港都報導這新聞,可是沒有患病的人又怎會警覺性高呢?

無煙無酒飲食健康,運動充足的人,一樣會患上癌症。偶然會聽到人講,我自己不吸煙,家中也無人吸煙,生活上很少吸到二手煙,為甚麽我患上肺癌?其中一個原因可能是父母吸煙,基因變化,幾十年後才病發在下一代身上,當然也可以是現代社會的居住環境因素造成,汽車廢氣,衣履家具的化學物料影響。也有吸煙幾十年的人覺得寧死不戒,這様撇脫,我佩服,可惜半生不死的時候,連累家人焦慮奔波,兩腳一伸,就留下枕邊人獨憔悴。這種視死如歸的人確實自私,戒煙不易,但事在人為。可以選擇而不為自己和家人去改變,不是自私還是甚麽?這樣講也適用於飲酒的人,淺嚐可能無傷大雅,不嚐卻確保不傷身體。我從不相信少量飲酒的好處,我只相信少量飲酒不會有太多害處。

飲食習慣不好也是致癌的原因,窮人買不起新鮮蔬果,新鮮精瘦肉類,時常吃「抵食夾大件」,高糖、高鹽及高脂的junk food,以致過份肥胖,不為癌死都會死於多種其他疾病。窮人選擇權較少,起碼買不起健康食物,接受醫療的機會也較差。

人總是不死到臨頭就甚麽都不怕,甚麽都不管。如果生活習慣上可以避免致癌,就應該積極去做。戒煙戒酒,注意飲食,多做運動真的那麽艱難?



2014年2月4日星期二

廣東話是不是法定語文?

我湊熱鬧,但無意捲入政治論爭,不管教育局官方網頁撰文怎樣寫,之後的道歉,網民的批判,大公報加入戰團,我只講法定語文這一點。

甚麽叫法定語文?這問題可以從兩章法例去看,第一章要看的自然是香港法例第5章《法定語文條例》,該條例第3條這樣講:

章:PDF標題:《法定語文條例》憲報編號:
條:3條文標題:法定語文與其地位與應用版本日期:30/06/1997

(1) 現予宣布︰在政府或公職人員與公眾人士之間的事務往來上以及在法院程序上,中文和英文是香港的法定語文。 (1995年第51號第2條修訂)
(2) 各法定語文享有同等地位,除本條例另有規定外,在第(1)款所載用途上亦享有同等待遇。

這裏講中文是其中一種法定語文,並無申明甚麽方言。

另一章要看的是法例第一章《釋義及通則條例》第10B條:

章:PDF標題:《釋義及通則條例》憲報編號:
條:10B條文標題:兩種法定語文本條例的釋疑版本日期:30/06/1997

(1) 條例的中文本和英文本同等真確,解釋條例須以此為依據。
(2) 條例的兩種真確本所載條文,均推定為具有同等意義。
(3) 凡條例的兩種真確本在比較之下,出現意義分歧,而引用通常適用的法例釋義規則亦不能解決,則須在考慮條例的目的和作用後,採用最能兼顧及協調兩文本的意義。

我引用這兩條法例來説明何謂法定語文。這兩條的標題涉及法定語文的地位與應用及釋疑,很明顯這法定語文所講的中文是書面語,故此中文法例都以書面語來訂立,而並非以港式廣東話(本地話)。用本地話來訂立法例可以嗎?我恐怕難度高,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們一向以中文書面語為書寫的文字及學習對象,而書面語又以普通話的講法為藍本。

當然,有人會這樣爭拗:在法庭上的中文審訊,作供及陳辭,都可以用廣東話,那不就説明廣東話就是法定語言嗎?

先舉一例。如果與訟雙方,原告、被告、證人、律師及法官全部都講流利普通話,法庭程序以全普通話進行,在法庭的聆訊還需要傳譯成廣東話或英文嗎?當然沒有這必要。這樣做不妥當嗎?沒有不妥,因為普通話也是普及的方言,在香港的學校也有教授,公眾人士進入法庭也不會覺得訴訟用一種聽不明的語言在神秘地進行。到了頒佈判辭的時候,法官就會用中文書面語來撰寫,就算普通話的口語也不會在書面語的判辭中出現。我這樣講想表示法定語文在法律的層面是中文書面語,而並非口語。

一定有人爭拗法庭上用廣東話進行聆訊(除了終審法院),謄本紀錄也是廣東話,不是證明廣東話是法定語言嗎?這要看你怎樣去介定,我以法律條文的語言作介定。當然也有人以立法會的發言以廣東話進行作為論據,這様講也要從法律條文去看。文件A501《香港特別行政區立法會議事規則》有關發言的語文這樣講:

文件:A501 PDF標題:香港特別行政區立法會議事規則憲報編號:L.N. 265 of 1998
條:2條文標題:語文版本日期:03/07/1998

議員在立法會發言,可用普通話、粵語或英語。

如要做文章,為何沒有人為了普通話排在粵語之前而動肝火呢?講明是發言,強調的是口語,當然也可以用粵語讀出書面語的講稿。

這次本土語言爭拗十分無聊,講法定語文就應該以法律的角度去看。如果把「粵語」這詞輸入雙語法例資料系統(BLIS)去搜尋,只會出現上面A501這一例。如果用「廣東話」這詞去搜尋,就會出現兩例:

章:621 PDF標題:《一手住宅物業銷售條例》憲報編號:L.N. 14 of 2013
條:72條文標題:廣告須載有關於售樓說明書的聲明版本日期:29/04/2013

.........
(3) 純粹由聲音廣播組成的廣告—
    (a) 如純粹或主要採用英文,須載有第(5)款所指明的聲明;或
    (b) 如純粹或主要採用廣東話、普通話或其他中國方言,須載有以該語文或方言講述的第(6)款所指明的聲明。
    ........

及法例123F章《建築物(規劃)規例》附表3第82條:

82. 暢通易達升降機廂內的顯示

(1) 升降機廂內須設有發光的視像位置顯示器,顯示—
      (a) 升降機廂的上下行方向;及
      (b) 升降機廂所在的位置。
(2) 發光的視象位置顯示器上的顯示數字或符號的高度,不得少於50毫米。
(3) 須有英語、廣東話及普通話的聲音報訊,顯示停留的層數。

在621章,廣東話被視為方言的一種(用 ejusdem generis rule來釋義),我希望有人找出法理依據來駁倒我這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