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7月31日星期五

狗官之二

上一篇留言討論究竟在庭外辱罵法官是否構成藐視罪,因為這種庭外藐視行為,開埠以來只檢控過一單,所以大家生疏。一般辱罵法官的藐視行為,都發生在庭內,裁判法院較多,多數都以粗口問候或者擲鞋。先講個笑話。咸豐年代,銅鑼灣裁判署主任裁判官是Eddie Yan,因為他時常判老同入戒毒所,所以老同都憎他。有人傳他是甄沾記的族人。有一次,他判老同入戒毒所,老同發難,破口大罵:死人甄沾記,食晒你啲耶子糖。當然也夾雜粗口。老同沒有加刑,只判了入戒毒所。老同寧願坐監,乾淨利落,坐完無手尾跟。入戒毒所,幾個月後放出來,一段時間內驗到再吸毒,會recall番入去,所以,他們都寧願坐監。

言歸正傳。1996年蘋果侵權用了東方獲得的王菲照片,引起訴訟。東方不滿法庭裁決,引致對原審法官辱罵批評整整一個月,還用狗仔隊跟蹤法官,引發這一宗藐視法庭案,也因此訂下幾項法律原則,附上判辭法律觀點如下:

Headnote

[(1) A person, firm or company cannot be convicted of the criminal offences of scandalising the court or interfering with the administration of justice unless the facts establish beyond a reasonable doubt that there was a real risk, as opposed to a remote possibility, that the acts complained of would undermine public confidence in the due administration of justice in the minds of at least some of the persons who were likely to become aware of the acts complained of.

(2) The offences of scandalising the court and interfering with the administration of justice do not require proof that the alleged contemnor intended to undermine public confidence in the due administration of justice. It is sufficient if he intended to do the acts which are said to constitute the contempt.

(3) Upon the assumption that making the scandalising of the court a criminal offence amounts to a restriction on the right of freedom of expression, that restriction was

(a) for the protection of "public order (ordre public)" within the meaning of Art. 16(3)(b) of the Bill of Rights because it was for the protection of the rule of law to the extent that the rule of law is eroded if public confidence in the due administration of justice is undermined, and

(b) necessary for the achievement of that objective.

Accordingly, the criminal offence of scandalising the court has not been abolished or modified by the Bill of Rights.]

(The Secretary for Justice and The Oriental Press Group Limited and Others HCMP000407/1998)

當時代表律政司的是外判了給湯家驊資深大律師及陳文敏,陳文敏在港大任教兼私人執業。案件性質嚴重,看下判辭開場白怎樣講:

1. The Oriental Daily News is the most popular newspaper in Hong Kong. Towards the end of last year, it embarked on a campaign against the Judiciary. The campaign has resulted in these proceedings for contempt of court. So far as we know, this is the first prosecution in Hong Kong's legal history of a contempt of court consisting of "scandalising the court" and "interfering with the administration of justice as a continuing process".

2. The gravity of the alleged contempts is reflected in the language which leading counsel for the Secretary for Justice chose to use in the course of his submissions:

"This is the most serious and flagrant contempt that Hong Kong has known. The attack on the judiciary was as unprecedented as it was persistent. For over a month, the people of Hong Kong were spoon fed with daily repetitive dosages of scurrilous abuse of not just one or two judges but the entire judiciary. The ultimate unparalleled challenge to the rule of law [took] the form of an 'educational' paparazzi trail which followed one of our appeal judges for 3 days around the clock."


近年對法庭惡意中傷的事不少,律政司反應緩慢可以理解,畢竟香港罵人文化續漸積累,蔚然成風,變本加厲。可是像前一篇那幀照片,已使人忍無可忍。律政司還有理由不動他嗎?

狗官


朋友傳了這張在屯門法院外拍攝的相給我看,雖然放大了標語也十分模糊,我一眼就看出被指為狗官的是陳碧橋。這仁兄斗膽, 也十分威水, 他已明顯干犯了藐視法庭罪, 我以前寫過其中一篇是: 藐視法庭, 引用了這一段說話:

藐視法庭的檢控,並非法官個人榮辱的問題,而是要防止司法工作受到不當影響。(The object of the discipline enforced by the court in case of contempt of court is not to vindicate the dignity of the court or the person of the judge, but to prevent undue influence with the administration of justice. The question, therefore, here is whether there has been an interference with the administration of justice. )(英國案例Helmore v. Smith (No. 2) 1886 35 CHD 449)

法官可以被批評, 但不可以被辱罵。老友, 準備入去痞喇。

2015年7月30日星期四

港大圍堵

馬斐森:不能縱容學生侵校委會 學生會為混亂致歉 稱仍會阻會議
【明報專訊】對於數十名香港大學學生前晚衝擊校委會會議一事,港大校長馬斐森昨日發公開信指不能縱容學生的做法,港大法律學院教授陳弘毅亦斥責學生可能構成非法禁錮,社會應予以譴責。獲薦出任副校長的陳文敏則稱,學生的手法是否值得商榷可以討論,但校委會違常理,不應讓衝突遮蓋焦點;港大學生會為混亂致歉,但稱日後仍會阻止委員進入會議室,會提點同學保持理性。
至於在事件中倒地受傷送院的校委委員盧寵茂則報警追究,警方列「聲稱襲擊」及「普通襲擊」案處理(見另稿)。
馬斐森向港大師生和校友發公開信,稱不能縱容學生入侵校委會,校方譴責任何形式的暴力,而校委會開會前,有外來團體挑釁港大人及製造衝突,校方將採取措施保障校園安全。他對警方需要入校感遺憾,但指因為救護車不能郁動,又指大學尊重及捍衛言論自由,但必須取得平衡。
陳弘毅:學生或涉非法禁錮
陳弘毅批評學生行為可能構成非法禁錮,又指有人對部分委員謾罵,是對個人尊嚴的侵犯,認為不能只談校委會決定而輕視示威者行為的嚴重性。他表示,副校長任命問題應透過對話解決,採取激進行動只會帶來反效果。校委文灼非亦指學生的做法有恐嚇成分。
學生會:校委擬離開時有開路
學生會內務副會長何珈彥回應稱,校委半年來以無稽原因拖延副校長任命,加上代表學生、教職員和校友的校委代表聲音太少,「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希望校長理解。當時學生沒非法禁錮,若校委擬離開,學生有開路,盧寵茂跌倒時,學生亦築成人牆及着其他人不阻路。何表示,學生會仍會在校委會會議發起不合作運動,但會設法減少混亂。
陳文敏接受商台《在晴朗的一天出發》訪問時稱,就連尋常百姓都認為校委會做法違反常理,籲勿被衝突覆蓋焦點,而學生手法是否值得商榷可以討論。港大校友關注組召集人葉建源稱,衝突根源是校委會及其決定,他不評論學生行動。關注組將開會討論下一步行動,亦會繼續收集聯署。
校委會主席梁智鴻對事件表示遺憾,但尊重學生言論及表達自由,拒絕評論學生衝入會場的做法。
港大法律系教授楊艾文形容事件令人遺憾及不幸,指學生衝入會議屬錯誤,應受到最強烈的告誡,但對非法禁錮的指控存疑,認為沒充分證據證明學生「完全奪走」一個人離開的自由。
校委:學生表現不太差
有校外人粗口爛舌
有前晚在場的校委表示,「明白學生激動,但學生表現不太差,起碼沒有說粗口」,反觀某些校外人則很「非理性和粗口爛舌」,如向盧寵茂擲水樽及阻止他登上救護車。
另外,馬斐森前晚與學生舉行閉門會議時提及,將檢討校委會組成及職權範圍。據了解,馬斐森所指的是教資會委託英國專家撰寫的報告,該報告檢視本港各院校的管治,已接近完成。陳弘毅稱,校委會應增加校內人士,如各副校長及每個學院都有一個代表,這可令校委會中的社會人士聽到大學內人士的聲音。
(29/7/2015 明報)

寫這一篇,不算評論港大副校長延遲委任一事,一來整件事的處理荒謬,二來那是港大的家事,由港大的人自己去理。所謂荒謬,當然是指要「等埋首席副校長」這理由。寫這一篇是要看香港人雙重標準的心態。

我不能過份怪責學生,因為時代不同了,老人家不習慣新思潮的做法,理應被淘汰,我趁未被釘走之前講幾句。當一班人無權無勢,無話語權,只好衝擊和包圍,這是最原始的能量。發展到初則推撞,繼而動武時,也是最原始率性的做法。學生在港大圍校委,究竟是不是非法禁錮,法律教授已具不同看法,我豈敢造次。陳文敏教授是涉及自身利益的人,我明白他的憤懣,但為了自身利益,就對學生的作為不批評半句?假如今天到港大抗議那班正義聯盟也圍著陳教授來辱罵,不讓他離開,教授又會不會批評他們對他做成威脅及非法禁錮呢?

事有湊巧,2011年李克強訪問港大引發李成康投訴被警方包圍,當時陳文敏教授指責警察非法禁錮李成康,為這件事,我在4年前也寫過一篇:李成康的禁錮事件。兩件事本質不一樣,行為卻沒兩樣。看下法律典籍對非法禁錮的介定:
False imprisonment is a common law offence. It consists of the unlawful and intentional or reckless restraint of a victim's freedom of movement from a particular place - it is unlawful detention which stops the victim from moving away as he or she would wish to move. There is no requirement for "incarceration" in the accepted sense of that word. It is sufficient if the citizen's freedom to leave the particular place is totally and unlawfully taken away.
(para 20-355 Archbold Hong Kong 2007)(原諒我無新版Archbold,$7000一本的書我買不起)

我不敢討論昨晚學生圍堵事件是否禁錮,抑或李國章所講欺負老人,我只是不想成為被圍的人,或者圍人的人,因為感覺會像在一個擠逼成罐頭沙甸魚的港鐵車廂,被人圍著辱罵噴到一面口水,太難受了。如果有人留言圍攻我,不會把我擠得透不過氣,用粗口罵,我也可以刪除。我打波也打到週身傷患,也怕被擠到倒地。如果可以大義凜然,不如叫人去圍自己的家人,看下感受如何。陳教授其實最應該誘導學生,不要因為他們為他爭取利益或公正對待,而對他們不當行為視若無睹,或者弱視無睹。從這件事看,這不是叫雙重標凖嗎?不應讓衝突遮蓋焦點,也不應讓偏私對不當行為置若罔聞。

以胸襲警,換官判刑?

陳碧橋卸膊避判刑 胸襲警案今早宣判

本台於政府司法機構的官方網頁下的審訊案件表發現,本案的裁判官由暫委裁判官陳碧橋改為劉綺雲裁判官作判刑。劉綺雲裁判官正是下令撤銷由警方對「粉筆少女」申請的兒童保護令,而「胸襲案」案中有一名未成年被告,未知調任是否與此有關。

一名曾任職律政司律師的執業大律師向本台表示,認為暫委裁判官陳碧橋有可能是因為今日現場有大量市民聚集而「淆底」(臨陣退縮),故此借故將案件轉至他人判刑,亦為了有可能出現的輕判而作了下台階,因早前陳碧橋曾表示將判具阻嚇性的判刑。該大律師最後表示,希望這只是他一廂情願的猜測,因如實情果真如此,因只會影響大眾對法官的形象,認為他們是沒有勇氣承擔及面對大眾。

本台向擁有大律師資格的公民黨陳淑莊詢問有關情況,她表示到判刑時改法官並非罕見,而是次判刑的刑罰主要看相關報告、暫委裁判官陳碧橋就審訊至判罪成的facts finding (案情事實)及律師的求情內容。劉綺雲裁判官於判刑時需充分考慮上述各點,而陳淑莊認為由於劉綺雲只有一晚時間,到時律師有可能於法庭上再作求情,以確保劉綺雲裁判官能充分掌握案情。記者追問,判刑內容是否到時由劉綺雲裁判官決定,陳淑莊表示更換後的裁判官對判刑有完全決定權。記者於是直言「咁係咪即係暫委裁判官陳碧橋推個波比人?」陳淑莊表示「都可以咁講。」



上一篇讀者Stephen留言,然後把上面這篇報導的連結給我看,未附連結之前他這樣問:

「乳房襲警案」,陳碧橋自己單案人哋判,尋常嘛?

看了留言,我起初一頭霧水,不知道Stephen是看了上面的報導才來問我,我只用最平常簡單的看法來答:

不明白你為何這樣問,陳官聽審,無理由別人判,當然不尋常。如果被告認罪,同意案情,去了別的法官處判刑,都要重新確認一次。不認罪而被定罪的,別的法官就不能判,除非是聽判刑上訴的法官。

看完連結,OMG,這些大律師真的上庭揾食的嗎?

先講第一段報導所講的粉筆少女案,原先該案由署任主任裁判官李唯治處理,後來改為劉綺雲做,我不去翻查紀錄,只作正常推測,為何要再講粉筆少女案呢?因為報導會引起可以隨便換法官的誤解,故此要解釋一下。李唯治坐第一庭,一般少年法庭的案都不會兼顧,但少年法庭案的數量不多,故此未必每天都開庭,李唯治當初處理,到最後交回少年法庭的裁判官去做,是十分平常的事。況且,那件案並非否認控罪的審訊,由不同法官處理的做法平常。譬如在第一庭認罪,到索取報告時原審主任裁判官放了長假,會由替假的裁判官代辦,但會先再確認被告認罪和同意案情,才會判刑。又舉另一例,Amina Bokhary(包致金侄女)在阮偉明席前認襲警罪被判感化,後來違反感化令,當時阮偉明已調離東區法院,故此違反感化令由當時東區的主任裁判官Amanda Woodcock執手尾。別忘記,那也不是一件不認罪而經審訊定罪的案件。

不認罪經審訊後定罪的被告,裁判官對事實作出裁斷,那是他個人的判決,另一裁判官面對相同的案情,可能會有不同判決,又怎可以替他判刑呢?如果你不同意定罪,你怎判得落手。用下common sense喇。裁判官之間屬coordinate jurisdiction,無權推翻同等級的法官看法,所以不論定罪或判刑,只會在上訴時才可以由上訴法院的法官去替代原審法官的職能,重新審視證據及刑罰。

上面報導講經審訊定罪的判刑可以換官,please enlighten me. 

如果法官審完未判刑已患病或者仙遊,怎辦?Trial de novo,由另一位法官重審囉!

陳碧橋之所以暫委,是因為他已經退休,所以用暫位身分聘用,他之前有10多年坐在死因庭,他不是試工那種暫委。今早各被告已被他判刑,各人也獲bail pending appeal。對於以胸襲警的判罪,先不要亂噏,看下上訴庭點講再評。

2015年7月28日星期二

跌錢案的求情

工程師認撿50萬 「以為聖誕禮物」

【明報專訊】去年平安夜發生全城哄動的解款車跌出3500萬元現鈔事件,以為「天降橫財」的工程師,「守跌序」排隊兩分鐘內執走50萬元鈔票,終變成「天降橫禍」。他昨承認一項偷竊罪,其代表資深大律師求情時稱,被告一度猜測是否「聖誕派禮物」,指案件是「上天畀佢一個考驗」。裁判官也不禁慨嘆「我哋身邊有幾個人過到呢個測試」,更明言本案適合判處監禁,押後至下月判刑。

庭上哭泣不停向官鞠躬

被告工程師蘇錦璋(46歲)昨承認一項盜竊罪。蘇在庭上皺着臉,一邊躬身,一邊語帶哽咽地吐出「認罪」兩字。蘇又在其代表資深大律師潘熙求情期間,不住哭泣及不停地向裁判官溫紹明「90度鞠躬」,溫官最終着蘇停止鞠躬。

辯方求情稱,無案底的蘇已婚,與妻子育有9歲及7歲的子女,蘇為家庭唯一經濟支柱。蘇妻患有高血壓、心臟病及焦慮症等,其幼子患有自閉症譜系障礙,言語遲緩,下學年將入讀特殊學校。蘇的精神科報告指他有學習困難,花上很大努力才成為工程師,他被捕後受到很大的壓力及焦慮,患上適應障礙。

稱妻患心臟病 子患自閉症

辯方續說,「執錢」事件發生後,有報道指途人「執錢也要守秩序」,蘇當時便是「排隊執錢」者之一;今次事件雖不能稱為「天降災難」,但也是上天給蘇的考驗。蘇當時守秩序「執錢」,不知鈔票真偽,也想過是否「聖誕派禮物」,故排隊執去一疊500元紙幣後離開,整個過程只有2分鐘,蘇回家數錢後才得悉有50萬元。辯方強調解款車跌錢一事匪夷所思,「唔係日日發生」,相信蘇不會重犯。

溫官一度質疑事件受傳媒廣泛報道,蘇應知道須向警方歸還現鈔。辯方解釋,當時有人表示拾走現鈔的行為已屬犯罪及須坐監,上天給蘇開了一個「好大的玩笑」,他「拎出去又要等坐監,唔拎出去又要受良心嘅責備」,當時腦袋一片空白,不懂如何處理。

「守秩序」執錢 交不交回兩難

溫官表示,本案雖屬拾遺不報,但金額高達50萬元,相信「執錢」的人也知道其行為犯法。溫官又說,法庭考慮「(類似事件)發生喺一個人面前,我哋身邊有幾個人過到呢個測試?指摘他人犯錯輕而易舉,自己身邊係咪每個人可以抵擋到呢個誘惑?」溫官決定為蘇索取背景及社會服務令報告,將判刑押後至8月10日。

根據案情,蘇於去年12月24日在灣仔告士打道西行線近史釗域道,偷去屬於香港安全押運服務有限公司(G4S)的50萬元。警方今年2月10日拘捕蘇,蘇警誡下承認拾去50萬元現金,其後把錢匯入到他於內地開設的戶口。蘇於同月13日把50萬元現金交到警署賠償。

【案件編號:ESCC629/15】

(28.7.2015 明報)

這被告看似有很多值得同情的地方,自己克服了學習困難成為工程師,妻兒也有病,他是家中經濟支柱,被捕後精神打擊大,已把贓款交出。在眾多求情因素中,我覺得認罪、初犯和交還贓款是主要考慮因素,判監無可避免。

被告的講法似是而非。這種跌錢情況罕見,罕見在於錢的數量,而不在於地上有錢撿拾。在現埸的環境,人性的貪婪表露無遺。除非穿著聖誕老人裝束的人搖著聖誕鈴派錢,否則何來聖誕禮物?如果被告懷疑過錢的真偽,以為是偽鈔根本就不會撿拾,當然相信是真鈔,才會拿走。50萬不只是一疊,而是一磚。換了是你,你也不會拿一磚500元鈔票在街上行走。當時是冬天,如果被告隨身沒有袋可裝錢,就會脫下外衣來包裹,而不會大搖大擺地拿錢回家。事發後,報章電視大肆報導事件,也有不少人把錢交回警署,被告卻選擇存入銀行然後轉入大陸戶口。比起放在家中的人更貪婪,他根本就想把錢吞沒了。如果是考驗,他一直都經不起這考驗,貪婪充昏了頭腦。說他不交出錢會受良心責備,那是廢話,他交出錢只會受貪心責備,如果不是被警察抓到,他不會把這錢花了嗎?如果被告怕把錢交到警署最終會被檢控,為何不行過警署,把錢拋入去然後逃之夭夭?然則放在銀行就不用坐監嗎?

法官的慨嘆也有趣。他是否説他自己身邊的人對同一考驗會過不到關呢?一時決定錯誤在現埸拿錢走你還可以講是考驗,進一步消贓已屬賊性畢露,我不覺得有值得憐憫慨嘆之處。如果法官的家人身處其中,法官不應怒斥著其交還,還會講甚麽勞什子考驗?不怕對社會傳遞錯誤訊息,使人淡化為只是不能通過考驗,而不是嚴重的貪婪,罔顧法紀吞併别人的財產的罪行嗎?

香港人時常在吹噓甚麽核心價值,時常都用雙重標凖來批評別人。如果錢再跌一次,不少人可能會經一事長一智,不是把錢交出來,而是到現埸視察,看下怎樣消除閉路電視留下的足印,看下怎樣可更好把這些錢隱藏而不露痕跡。心存守法之心的人,一開始就不會有天降禮物的遐想。

這被告應該怎樣判處?6個月監已算便宜了。不過,我是發噏風不是法官,法官有判刑的藝術。


2015年7月26日星期日

澳洲法治

3個月前寫了這篇:新南威爾斯的廉政公署雪上加霜,有關新南威爾斯州的檢察官Margaret Cunneen的新聞,廉署被最高法院裁定無權偵查妨礙司法公正案件後,便把該案交給刑事檢控專員,希望交給警方跟進,殊不知刑事檢控專員聲稱避嫌,自己不去決定檢控下屬的案件,故此徵詢維多利亞省的刑事檢控專員的意見,結果就不予檢控。真的要做到免除公眾疑慮,就應該尋求私人執業的資深大律師的看法,而不是找別省的自己友去做。就算基於公眾利益不予檢控,也應解僱Cunneen。這件案爆出來就是因為這女檢察官跟黑社會人物交往過密,而手機被監聽,才知道她叫兒子的女友在交通意外後佯稱胸痛來拒絕在現場呼氣測試。如果發生在香港,跟黑人物交往,已遭當年廉署副署長徐家傑相同的下埸,二話不說,先執包袱。下面這則新聞,可見脫了身的Cunneen還在侃侃而談,大肆批評廉署濫權。

懂法律的人,可以把法律弄諸掌上,可以得逞,主要是把關的人姑息養奸,或者暗中偏幫。這是澳洲,不是香港,有普選也可以發生很多使人咋舌的事。譬如最近議會議長Browyn Bishop濫用公帑坐直升機,不肯交出申報表格,後來索性講簽名時無看內容,蒙混過關。反對黨為此向聯邦警察報案,要求控告她詐騙,殊不知聯邦警察不受理,只轉介給財政部處理。這叫以政治手段解決法律問題。

追求普選的人應該堅持到底,但不要以為那是解決一切的萬靈丹。

Margaret Cunneen blasts ICAC's 'extraordinarily draconian' powers


Crown prosecutor Margaret Cunneen has criticised the powers of the Independent Commission Against Corruption as "extraordinarily draconian" after a decision by NSW authorities not to charge her over allegations she had tried to pervert the course of justice.

Two days after the decision to not prosecute her over allegations she advised her son Steven Wyllie's girlfriend, Sophia Tilley, to fake chest pains to avoid a breath test after a car accident the couple was involved in last year, Ms Cunneen blasted ICAC for the quality of its investigation.

"Even the most elementary investigative step of speaking to any of the kind bystanders who helped Sophia from the wreckage would have revealed that she was being treated in the ambulance before the police arrived," Ms Cunneen told Fairfax Media.

"She didn't say a word to the police at the scene so she certainly didn't tell them any lies. She was taken to hospital and routinely blood-tested with a 0.00 result."

Ms Cunneen - who has always strenuously denied the allegation - said it "was always an impossibility on its facts".

It was "a dreadful thing that this young couple, and Sophia in particular, having just survived a devastating crash in which she was not at fault, would be subjected to the extraordinarily draconian powers of ICAC which extend way beyond those of the Police or the proper courts."

As part of its investigation ICAC last year issued warrants to seize the mobile phones of Mr Wyllie, Ms Tilley and Ms Cunneen. The trio was also called to give evidence to the commission in private hearings.

"These powers should be reposed in only competent and scrupulously impartial hands and reserved for the most serious of criminal matters," Ms Cunneen said on Sunday.

Later, speaking on radio 2GB, Ms Cunneen said that "if this could happen to me ... then it can happen to any citizen and any family".

"I'm fortunate, I know a bit about the law and hundreds if not thousands of lawyers, many of whom have been of assistance to me," she said.

"But if this happened to any other family without those resources, they'd just have to cop it".

The ICAC had referred evidence to the NSW Director of Public Prosecutions relating to the allegation against Ms Cunneen.

The referral followed a successful High Court challenge by Ms Cunneen against ICAC proceeding with public hearings into the matter. The court found ICAC was acting outside its powers in investigating Ms Cunneen.

Given Ms Cunneen's role in the NSW legal profession, the NSW DPP asked the Victorian Chief Crown Prosecutor to advise on the matter.

On Friday, NSW Solicitor-General Michael Sexton said he had considered the advice of the Victorian Chief Crown Prosecutor in forming the view no prosecution should be brought.

The ICAC has declined to comment on the decision, which comes as former chief justice of Australia Murray Gleeson and senior barrister Bruce McClintock prepare to hand their review of ICAC's powers to Premier Mike Baird on Friday.

The review was commissioned by Mr Baird following the High Court decision which found ICAC did not have the power to investigate Ms Cunneen.
(Sydney Morning Herald 26/7/2015)

2015年7月25日星期六

劉進圖案的審訊

去年3月,曾偉雄在拘捕劉進圖案兇徒後的記者招待會,被問到兇案的動機是否涉及新聞工作,曾偉雄的答案備受批評,我因此寫了以下5篇:解讀劉進圖案的拘捕行動再講劉進圖案的記者招待會, 三談劉進圖案劉進圖案的發展二打六再放厥辭。重溫了自己寫這幾篇及留言的爭拗,我覺得自己一直都沒有看錯。

因為這宗是陪審團的案件,我不想過份討論。聽到控方開審的陳詞、部份證人的證供及辯方的盤問方式,大概也估到辯方抗辯的策略。代表D1的大律師Kevin Egan,在盤問總警司區展秋時,質疑香港警方把dirty works留給內地公安去做,這問題法官認為不妥當,明報這樣報導:

辯方質疑警「髒活」留公安

【明報專訊】負責本案的總警司區展秋昨接受辯方盤問,首被告葉劍華的大律師艾勤賢質疑,香港警方把「骯髒工作」(dirty works)留給內地公安,法官認為問題不妥當,艾勤賢隨即改問港警是否待兩被告於內地招供,其後公安才將他們交回本港。區表示僅要求公安找到兩被告並盡快送返本港,「至於幾時交畀我哋,完全係控制範圍外嘅事」

(25/7/2015 明報)

作為主控官必定會反對這條問題,就算心知肚明這工作髒不髒,辯方在邀請證人作評論,當然不恰當。這條問題在lay foundation,知道不會容許也發問,旨在影響陪審員的看法。明知他想搏懵,畀我就七情上面,vigorously  object。怎樣抗辯,越來越明顯了。

去年在熱烘烘罵曾偉雄的人,要警方限時破案的議員,不知現在還有甚麽話講。就算不管辯方的爭議,所有控方的證據都被法庭接納,都沒有任何斬人動機讓公眾看得到。社會可以關注及憂慮一個手無搏鷄之力的文化人被斬案,憤慨之餘,也不能漠視證據,一廂情願作遐想。就正如劉進圖明知坐在犯人欄那兩個是警方所指的兇徒,也不能胡亂説認出他們,辯方根本無需盤問劉進圖。

我寫這篇,旨在叫為這課題曾經激情澎湃的人多用腦袋。我也明知枉費心機。激情冲昏的時候就大聲疾呼,事實擺在眼前時就不知所蹤。這些人使我想起前廉政專員「鐵蝴蝶」任關佩英的名句:你死咗去邊?話說任關佩英為人心急,她要用車時要司機立即在眼前出現,司機稍為遲了,她就會大聲質問,你死咗去邊?

2015年7月22日星期三

我對朱經緯襲擊案的看法之二

寫這一篇來回應上一篇SL的留言。

SL覺得馬恩國高調評論此事不妥。監警會無需特别講保密原則,委員也不應對個别個案作個人表態,馬恩國根本不配做委員,他prima facie biased, 欠缺公正形象,從這件事表露無遺。梁振英施政失誤,連委任非官方機構的委員,尤其涉及審視執法公正的監警會成員,也一團糟。馬恩國在立法會的醜陋表現,已説明他並無能力控制自己情緒,明辨是非,他初期任命發生在立法會爆粗之前,在他錯誤任命期滿之後,繼續延任,是天大笑話。政治立場鮮明的人,不應委任,事關近年的政治運動,很多都跟警察執勤扯上關係,泛民示威投訴被打,親共建制人士有份考慮,表面看也難獲公正對待。那就引申出SL提出的另一個問題。

怎樣決定開刑事檔案抑或轉介警察投訴課調查?

如果警察在休班期間在街上打人、與人打架、偷竊、非禮諸如此類的行為,警方處理這些事情時較少惹起爭議。警察在執勤時被指控犯法,他們會很敏感,佔中或相關社會運動引致警民之間的肢體接觸極多,也更易觸動警察的神經,當有人去報案,警察便會把警民磨擦事件轉去投訴課而不會一開始就啓動刑事調查。接受報案和啓動調查是他們的職責,當然會變成由他們去分類。律政司(DOJ)跟警務處並非從屬關係,律政司在警方沒有索取法律意見或者案件還沒有在法庭提訊之前,根本就無權過問。故此,從警察角度看,他們不覺得跟監警會看法相左有需要交律政司決定。因為他們覺得他們有權決定,而無需法律上的指示。如果交律政司決定,就有提出檢控的可能。因為警務處是負責維持治安的部門,報案的分類,孰輕孰重,自有一套標凖,甚麽案交環頭處理,甚麽交重案組、商業罪案調查科、毒品調查科等,都是警方自行決定的。監警會的機制,就只限於對警察行為投訴及指引的監察,啓動投訴之後的分類,監警會才有權干涉。監警會的職權有限,設立的目的也並非全方位的監察警務。你可以覺得涉及刑事性質的投訴,應該啓動刑事調查機制,而不應轉介投訴課。警方也可以持相反看法而不立案調查,為免他們偏私,才有監警會。但監警會也斷不能打從報案起就介入,這樣做不可行,會嚴重影響警務。

今天明報另一則跟進報導:監警會:朱經緯口供不合理,已講明監警會和警方 "雙方同意朱有錯,亦同意罰則「最低消費」為記錄在行為簿的警告。" 若果報導無誤,就說明無論投訴怎樣分類,結果也不會提出檢控。監警會都覺得在occurrence book記下警告已是足夠懲罰,就算把事件呈交行政長官,也沒有意義了。

投訴人有甚麽話語權?假設他不服這決定,要追究到底,也只能提出私人傳票的檢控了。就算去到律政司的層面,律政司決定不檢控,投訴人不同意這決定,剩餘的選擇也只有啓動私人檢控這條路。費時傷財不在話下,必然勝訴嗎?值得一提的是,若要啓動私人檢控,法例第212章《侵害人身罪條例》第37條,法官有可能用此來處理這類案。

章:212 PDF標題:《侵害人身罪條例》憲報編號:
條:37條文標題:撤銷申訴證明書版本日期:30/06/1997

裁判官聆訊由受屈一方自行提出或由他人代為提出申訴的襲擊或毆打案件時,如根據案情認為未能證實所申訴罪行,或裁定該襲擊或毆打具有正當理由,或事屬輕微而不值得判處刑罰,並因此將申訴撤銷,須立即親自簽署證明書,陳述撤銷該項申訴之事實,並須將該證明書送交被訴一方。

我同意SL講,著眼點是制度而不是纏擾於應不應檢控朱經緯,健全的制度更為重要。如果監警會給人強烈的護警印象,除了它是否公正稱職,我們也要考慮是否社會仇警氣氛太濃,動不動要人頭落地才心感快慰呢?社會和諧的時候,大家會寬以待人。社會繃緊時,大家劍拔弓張,卻不會嚴以律己。如果認為監警會或警務處放生了朱經緯,警方和律政司對不少案件不作檢控或撤銷控罪讓被告簽保守行為,其實在某程度上也屬寬以待人。我不纏擾朱案。

警方或監警會的做法若不恰當,立法會有權質詢。制度上我不覺得有大問題,上一篇討論過的我不再贅了。




2015年7月21日星期二

我對朱經緯襲擊案的看法

在寫上一篇之前,本來打算寫一篇評論警司朱經緯涉嫌以警棍毆打示威者事件,為了評論黃汝榮報警一事而擱了一天,期間SL在上一篇留言提出探討,看到今天明報一些跟進報導,我也順便講下淺陋的看法。

寫blog以來,間中有人入來罵我,這沒相干,寫文批評別人就準備受到攻訐,有的可能是以前給我罵過而無力反駁,有的可能對我看不順眼,有機會就插兩刀。肯花這種時間,必有因由,但拜托講得清楚一點,否則我無從回應,批評者可能就會有所鬱結,也非我願。

朱經緯事件,監警會大比數認為襲擊的指控成立,作為一個普通市民,除了網上看到的一些片,我不能妄下判斷。既然監警會開會通過的決定,我會接納他們在掌握所有資料的情況下,作出合理及理性的看法。監警會成員中,其中一位是前副刑事檢控專員資深大律師陸貽信,他擅長處理刑事案,我對他誠信不會置疑。當然,成員中也有馬恩國這不知所謂的傢伙,再委任這形象惡劣的人連任,香港真的人才凋零嗎?要淪落到這地步,無疑是在自毁公信力。這也罷,他作為委員,又怎能高調出來為朱經緯説項,還要求重新投票,他的動機就是在明撐,顯示自己是投票接受警察投訴課建議的六位委員之一。具民主及自由意願的決定,毫無疑問有選擇自由。可是,作為監管組織,委員公正形象凌駕個人看法,馬恩國應該閉嘴,他除了講粗口,就不懂講其他説話嗎?朱經緯有權為自己申辯,馬恩國有權投下支持票,他卻不應高調為此事的定性而發聲。

監警會在2009年正式規範化,2009年訂立了法例604章《獨立監察警方處理投訴委員會條例》,目的之一是釐定法律賦予的權力。SL擔心這法定組織淪為護警會,違反訂立的目的。另一方面,監警會又可能變成警務處頭上的審裁處。對於這兩者我都不擔心。如果用朱經緯事件來量度,12票對6票不接納警察投訴課的結論,不就説明了沒有護警嗎?作為監察機構,難免在職能上要賦予某些具決定性的權力,監警會認為投訴成立與否,也不影響投訴人的進一步法律行動。以本案為例,萬一警方不檢控朱經緯,投訴人也可以私人傳票檢控他。雖然律政司有權在私人傳票程序任何階段介入,甚至撤銷控罪,我相信律政司不敢這樣做。另外,投訴人也有權提出民事索償。

監警會與警務處可以舉行聯席會議商討投訴,大家意見得不到共識,根據條例第30條,監警會可以把有關報告呈交行政長官(The Council may make such reports to the Chief Executive as it thinks necessary)。這條法例就有問題。法例沒有講行政長官需要作任何決定,他大可看也不看就束之高閣,交給他有何意義?法例應該寫得明確一點,行政長官收到這報告後要作某些決定才有意義。這涉及公眾對政府管治的信心問題。行政長官可以責成律政司給他法律意見。在現階段律政司無權向警方索取檔案來決定應否檢控。

SL留言另一看法是:If ordinary citizen doing such act with such force in street will be prosecuted absolutely. 現實是否這樣呢?

假設監警會判斷朱經緯毆打投訴成立,警方對此並不爭論,是否一定作出刑事檢控呢?那就要看律政司了。律政司可以考慮整件事的背景及考慮公眾利益而作出決定。如果覺得我在偏幫警察,所以作出這種論調,那就隨便你。在日常檢控工作裏,有些案件控方會撤銷控罪讓被告簽保守行為,也有些情況乾脆不予檢控,譬如有「老同」搶金鍊推跌阿婆,途人一時衝動打了「老同」兩拳,也未必會遭檢控。警方可能只作口頭警告,而不作追究。我覺得不能一概而論,投訴成立不等同一定檢控。性質嚴重的,譬如旺角警署內的強姦案,警總的非禮案,都無需由投訴警察課去考慮,就直接了當啓動刑事調查及提出檢控。

警察在執勤時打人,不能採取對普通市民一時衝動打人相同的寬容處理辦法來處理,社會對手執公權的人要求高,受制衡的期望也大。警方應該接納監警會的決定,再索取律政司的意見。最後若果要由法庭作裁決,警察在感覺上受不了,也不能讓制度作犧牲。


2015年7月20日星期一

令司法機構蒙羞之十

這標題的第九篇是2014年8月22日寫的,估不到要寫第十篇。

今早看到明報的頭條:被斥濫權裁判官指串謀阻調查 官報案 質疑馬道立妨司法,簡直嚇了一跳。我一早聽聞黃汝榮會報案,但不知他真的這樣做,這舉措是極錯的一著。今年3月回港時本來可以跟他吃餐飯聊下,囿於我的孤獨性格,最終也沒有相約會面,我真的不想被私人感情牽累,使自己看法偏頗。

香港氣數已盡?政府管治的問題一浪接一浪,政改暫時落幕,民生的課題迭起,現在連足以自炫的法治根基,看來也難逃一刼。所謂刼,當然不是指法官會被檢控,我看不到指控會發展成法庭審理的案件,根本不涉司法公正,極其量是office politics的處理投訴手法問題。

這件事的發展,兩敗俱傷。黃汝榮退休在即,他可能已臻人至無求之境,退休後不會再被委任為暫委裁判官,大概也不打算在法律界立足了。有誰敢聘用他?你看明報一向具名評論法律問題的律師,在另一篇:法界:內部調查難言涉刑責,都隱姓埋名地發表評論。這就是一種啓示。任憑你閒時怎樣高談闊論講法律常識,這下子一於隱身無guts,不敢淌混水。

我貫徹始終,看法如一,黃汝榮在取消毒品案的被告保釋時確實犯了欠填表格的錯,這一點他也沒有爭辯,寫給馬道立的信也承認了。在去年10月28日他與馬道立會面時,一心要爭取平反Stuart Moore對他的過份批評,當時已知爭取無望。到了去年11月6日,他已正式收到函件告之不會再跟進事件。去年12月9日,我電郵安慰他,其中有幾句這樣寫:Judiciary一樣有politics, 你是踏了一隻腳出去的人,也是系統裏的低級法官,犯不著為你出頭,還要考慮人脈關係,你委屈一下,成本最低,奈何!

這件事黃汝榮的聲譽當然不能挽回,他這次用了兩敗俱傷的下下之策,換了是我,我吞了算數,這叫兩害取其輕。抖了出來,對司法形象破壞太大,香港未被破壞的可能要數司法制度,屬碩果僅存的少數。已經有不少人,尤其是忠黨愛國份子及社運激進人士,虎視眈眈,不斷尋找攻訐法官的機會,也絕不放過這機會。爆了這件事出來,他們正中下懷。往後日子就可以大條道理,信口雌黃了。

這件事,從一個宏觀的著眼點去看,我覺得歸根究底,正如我在令司法機構蒙羞之六所講過的一番話:

上級法院有些人,不知那張神椅坐上去之後,是否神眩目奪,頭暈眼花,忽然間進了殿堂,就修成聖果,目空一切。真人不打誑,我就講得白一點。近年指名道姓的狠批多了,在上訴判辭看到被點名批評的情況多了。究竟批評是應該具名抑或不具名才對呢?這道理説不清。在不同時期,是否點名批評,有不同共識。現在怎樣發展,我不知道,似乎沒有章法,我想CJ應該定下清晰的指引。有些上訴具名,有些不具名,不論批評下級法院法官與否,並非理想的做法。至於是否應該指名道姓,那是要司法機構內部尋求共識的事,外人不便置喙。上訴判辭,旨在講法律上的理據,而不是藉此表揚或者貶斥下級法院法官的能力,這方面的評論是純內部的事,不是公開評核個別司法人員能力或關乎透明度的問題,否則不如把appraisal report登出來。對於個别法官的能力,在上訴完畢,聽審的法官會填寫proforma反映出來,作內部參考,還不夠嗎?指名道姓的狠批,除了達到羞辱效果,還有其他作用嗎?要鞏固法官的質素,彰顯公義,公開名字有效嗎?

我不知在黃汝榮事件去年發生之後,司法機構在處理上訴時,對下級法官的責罵或辱罵的心態有沒有調節一下。這種方式於司法機構的聲譽及形象破壞極大,罵人蒙羞其實也自招羞辱。我以前以此標題從2014年7月19日起寫了九篇,有很多東西都討論過。這一篇必然惹來批評,希望各路英雄不再重複討論過的,也不要只看個人而不看制度。要罵我,就隨便好了。

爆大鑊之後,唯一有可能見到的正面影響是,因此所產生一些具體的改革。無論是黃汝榮,抑或司法機構,這次付出的代價太大了。一下子香港人不單止喝鉛水,還喝了不少打翻五毒瓶的毒水。法治基石是最後防線,若果基石毁了,香港還有甚麽?

2015年7月18日星期六

用胸襲警

非禮案的受害者一文讀者留下這留言:

匿名2015年7月17日 下午6:15
What do you think about P K Chan's Verdict? A woman assaulting the police with her breast (do you know of any woman on Earth who would assault a police officer with her breast)? Even Time Magazine reported the joke.

http://time.com/3962142/hong-kong-woman-police-breast-assault/?xid=fbshare

A Hong Kong Woman Just Got Convicted of Assaulting a Police Officer With Her Breast
一The extent of the officer's physical injuries was not revealed

A court in Hong Kong Kong convicted 30-year-old Ng Lai-ying Thursday of assaulting a police officer by hitting him with her breast during a protest on March 1.

Ng testified that during the protest the officer had reached out his arm to grasp the strap of her bag and that his hand had come in contact with her upper left breast, the 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reports.

She told the court that she immediately yelled, “Indecent assault!”

But in his decision, the magistrate rejected those allegations, accusing Ng of lying in her testimony and instead finding her guilty of using her breast to bump the officer’s arm. “You used your female identity to trump up the allegation that the officer had molested you. This is a malicious act,” he said.

There was no word on what physical injuries, if any, the officer suffered.

時代的著眼點是女被告的講法和法庭沒有描述警察的傷勢,語帶諷刺。那不是法律討論,諷剌文章不難寫,寫出來有沒有見地就各自表述好了。不過,誰説Assaulting A Police Officer需要physical injuries?這不是Assault Occasioning Actual Bodily Harm,actual bodily harm並非控罪元素。如果對諷刺看得過癮,請繼續過你的癮,悉隨尊便。我也回覆了留言的一個問題:(do you know of any woman on Earth who would assault a police officer with her breast)?我憑印象答了「林依麗」案。趁未赴晚宴前找了這件案出來,這名女人的案是這一宗:香港特別行政區 訴 林依麗 HCMA 705/2010。有別於胸襲警察,林依麗指控保安員非禮。你當然可以説distinguishable,我只想指出女性胸部也可以是武器,不論惡性或良性,也足以致命。

原審裁判官陳碧橋審訊此案,所作的裁決基本上屬事實裁斷,我不置喙。如果你前設的想法是女人一定只被胸襲,而無可能以胸襲人,我不跟你爭拗,這種爭拗毫無意義。為事實作裁斷的人,自然會依據他接納的事實作出決定。根據制度,只有上訴法院才有權去重新審視。

留言者繼而問我:I wonder if the decision would be different if the magistrate is a female. 這問題不難答,也不好答,因為法官不論男女都應有公正裁決,但一件案審結了,除非找個女官來重審,否則也不會看到另一番結果。就算由女官來審,結果一樣,也可以有别的wonders。我湊巧答了這問題,但最後刪除了,都怪瘋狗Maro,他看了我的回覆就瘋罵,由裁判法院罵到終審法院。他已瘋到這程度,我只好不論好歹把他新的留言都刪除了。我講明會刪他的留言,他還厚著臉皮,刪完再留。他早幾天另一則留言給我刪了,他說控辯雙方都代表過,只是沒做過法官。我保留著他的留言,他朝有日他做了法官,我一定會送個花牌給他做賀禮,貼上這些刪掉的留言,再標以「狗官」賀他。當然,他要發春秋大夢才能當上狗官。

2015年7月17日星期五

怎樣判斷案底之二

案底是熱切的問題,下面這位匿名君在上一篇連續留下同一留言9次,都彈了去spam處,我很明白這種焦灼心情,別擔心,留言都會有電郵通知我,我一定會知道,並會抓出來的。先看留言的問題:

匿名2015年7月17日 下午4:28

標少,你好!我有一個關於criminal conviction 問題想問下你, 希望你可以抽小小時間睇睇. 感激萬分!
大約係7年前,我係PCCW做summer job 係做sales. 即係果d係街擺檔又有易拉架果d。有一日比食環票控,咁我就書面認罪啦。大概罰左幾百蚊咁上下啦,其實我都已經完全忘記左呢d事。直到最近要申請入專業團體,要填表證明我係一個fit and proper person.
其中一條問題係我有冇convicted in court 咁樣。我應該點樣填好?
我為左呢件事走左去警察總部crb 查下個conviction係咩,但佢地又好很定話我冇conviction. 如果我填冇 我驚佢地會去法庭查 然後話我withhold information. 如果填有(其實我知咁樣已經係convicted in court) 我連個charge,conviction date ,conviction court都完全唔知。 又好驚個conviction會影響到到我個application.

唉 我真係好擔心 飯都食唔落。我辛苦左好耐努力左好多年先等到今日 而家可能因為7年前一個暑假工搞到咩都冇哂。其實有冇咩途徑比我查到當年個conviction 係咩?
謝謝你


怎樣判斷案底一文,我談過書面認罪算不算"Have you ever been found guilty of an offence in a Court of Law",看來有必要再進一步講。書面認罪,見諸法例第227章《裁判官條例》第18E條,條文是這樣寫的:

章:227 PDF標題:《裁判官條例》憲報編號:L.N. 294 of 2000
條:18E條文標題:以書函認罪版本日期:01/01/2001

(1) 除第(3)款另有規定外,被告人可就附表3所指明的罪行致函裁判官承認控罪,而裁判官可隨即
      (a) 在被告人缺席的情況下聆訊該案件,並作出裁定,猶如被告人已在其席前認罪一樣︰
        但裁判官不得判處監禁或超過$2000的罰款;或 (1981年第51號第2條修訂)
      (b) 將聆訊延期,以處理該項申訴或告發,猶如未曾收到認罪書函一樣。
(2) 凡屬被告人可以書函認罪的案件,傳票須加註腳或註明,促使被告人注意此事。
(3)

      (a) 申訴或告發是就《道路交通條例》(374)41(1)條所訂罪行而作出或提出的;及
      (b) 一旦根據申訴或告發所指而就該罪行將被告人定罪,該條例第41(3)條即會適用於該項定罪,
則就該罪行發出的傳票須註明被告人不得以書函認罪,而在此情況下本條隨即終止適用。 (2000年第50號第5條代替)
(4) 立法會可藉決議修訂附表3。 (1998年第25號第2條修訂)

(1976年第36號第5條增補

18E(1)(a)已清楚講明,書面認罪猶如被告在法官席前認罪一樣,可以書面認罪方式處理的控罪詳列於《裁判官條例》的附表3內。匿名君所講電訊公司擺街檔招徠顧客的情況應是違反法例第228章《簡易程序治罪條例》第4A條的阻塞公眾地方罪(簡稱阻街)。匿名君説是食環署票控的,他往警察總部CRB(Criminal Record Bureau)查詢,被告知沒有他的紀錄。這是必然的結果,因為CRB所存檔的是留案底的刑事紀錄,以指模、姓名及身分證號碼來識別。食環署的紀錄既非刑事性質,也非由警方介定為應留案底的控罪,根本就不會進入CRB的系統裏。如果要投考政府工,作品格審查(police and ICAC vetting),都不會在審查過程中顯示出來。所以CRB肯定地告訴匿名君他們沒有他的定罪紀錄。

除了食環署的傳票,其他政府部門的傳票(departmental summons)都不會進入CRB的系統,除非被告被判監。這也包括港鐵的傳票,那連政府部門也不是,檢控工作由港鐵聘請私人執業的律師進行,所以也不會把紀錄存入刑事紀錄科。

當然,申報品格背景的問題不是問你有沒有刑事案底,而是問你有沒有被法庭定過罪,所以書面認罪也是定罪。對於這種紀錄,申報時可以如實簡單講:物件阻街,書面認罪,罰款x元,發生於200x年,詳情已忘記了。

如果你真的想翻查這紀錄,我不能肯定講你是否一定查到。譬如在港島發生,可以去東區裁判法院7樓問下,理論上應該找到,除非過了若干年銷毁了紀錄。請繼續開懷大嚼,這種紀錄不會影響你前程的。如果申請甚麼政府工不獲聘用,這書面認罪紀錄不會是原因。申請專業資格,也不會有障礙。

至於另一則留言提及未獲准許展示海報罪,那不是《裁判官條例》附表3所列可以書面認罪的控罪,故此匿名君用易拉架擺檔不會是控告了這一條。

2015年7月16日星期四

非禮案的受害者

今天司法機構上載了這非禮案的上訴判辭,下面幾段描述案情,是典型的人多時在車廂內發的非禮案,拿出來討論是想女士注意一下,先看案情:

13. 案發時間為2014年4月30日星期三上午約8時27分。證人在北角站上車,目的地上環。北角站月台當日有很多人排隊等車,列車到站時所有人一擁而上,即使列車裝不下月台上的乘客,仍然有人要「夾硬」迫上車,證人上車後「轉身都轉唔到」,只剩下頭仍可以作出非常有限度的轉動。

北角前往炮台山

14. 上訴人在北角站開始站在證人右後方,上訴人右上臂貼著證人背部肩胛骨位置,開車不久證人就透過當時穿著的貼身長牛仔褲感覺到有人用手指「撩」她臀部下方,由「右邊開始」,「好似用手指撩緊嘅動作」,「輕輕咁樣撩」,「大致上由下至上咁樣樣」。

15. 證人形容被「撩」的過程如下 :

16. 「持續咗—可能撩幾下,跟住又移一個又撩第二個位,跟住又撩幾下又撩第二個位,咁就持續幾個站之間嘅時間都係咁撩緊」,即是「由北角出發到炮台山、天后到差唔多去到銅鑼灣」。第一次撩持續「幾秒鐘」,「幾下」。證人當時「想盡量縮,亦都有試過想擰轉面望一望,但係都擰唔到,同埋因為好迫,想縮都冇位縮」。

炮台山前往天后

17. 證人然後形容她稍後有機會轉身右望:「後屘開始去到炮台山站、天后站可能有好少人落咗車之後,有可能半個身位左右,我就好格硬咁轉向去我嘅右邊」,「大概有一步左右」。在證人轉身前,上訴人的手臂一直貼著證人背部。

18. 證人這樣形容轉身後她跟上訴人的相對位置:「背對背,但係我嘅右半同佢嘅右半大概係重疊咁樣樣」。

天后前往銅鑼灣

19. 無論如何,在列車從天后前往銅鑼灣期間,證人再次感覺到「好似手指喺度撩緊我臀部嘅下方」,「右邊嘅臀部」,方向「都係大概下至上」,力度「同之前差唔多,都係冇乜特別用力」,持續「好幾秒」,「都係有幾下」。盤問中,證人進一步解釋說,在整個觸碰過程中,「佢撩嘅方向係上上下下,但係其實左中右佢都有撩到囉,佢會有移囉佢隻手係」。

20. 當列車差不多到達銅鑼灣站時,因為乘客靠向另一邊車廂準備落車,證人可以進一步向右轉身,「見到有隻手喺我背後收番去—收走咗」,上訴人的右手「由我嘅臀部收番去佢側邊前面少少嘅位置」。證人的證供似乎是當時她背部與上訴人背部間約有兩寸距離,而上訴人是站得特別近和靠得最近證人的乘客。

21. 上訴人然後用右手輕輕撞了上訴人背脊一下,但上訴人沒有反應。證人於是「成個人都擰轉身對住佢嘅背脊」,當時兩人相隔只數寸,上訴人穿著杏色風褸,比證人略高,左手拿著尼龍質地公事包。

我不是想講北角至金鐘是非禮高危地,我印象中金鐘至旺角的路段才是。寫這一篇是想女士參考一下這女證人的供辭。她對整個發生過程描述得條理清晰,沒有半點含糊之處。一般女士遇上這種事情,都會十分害怕,不知所措,到頭來啞忍了而讓非禮者逃之夭夭。本案的受害人細心記下事發過程,仔細描述對方那隻手作出非禮動作,也合理地解釋並排除意外觸碰的可能性。因為只憑感覺,不是親眼看到,她排除是公事包觸碰到她臀部的可能性的講法是這樣的:

27. 對於證人如何分辨死物與手指,裁判官對證人有關接觸的證供撮要如下:

「6. 控方第一證人堅稱撩撥其臀部的是手指而非死物,因為“它”懂得轉彎,是有關節的。」


不過,這件案也有危險之處,遇著「放官」,可能在原審或上訴時已脫了罪,事關證人的書面供詞以「掃」來形容接觸,但在庭上卻一直用「撩」來形容。聽審上訴的暫委法官游德康(Douglas Yau)接納對此的解釋:

26. 從正常字面來理解,被「掃」和被「撩」的感覺一般來說應該截然不同。「撩」的動作比較細緻、靈活,而「掃」則比較表面、簡單。如果從觸碰是否有可能是意外觸碰的出發點來考慮兩個字眼,本席的看法是「掃」與「撩」的形容可以有舉足輕重的分別。然而,裁判官接納證人解釋,指因為負責錄取口供的女警不懂「撩」字寫法,於是以「掃」字代替,因此在證據價值上沒有實際影響。

我奉勸女上們,一旦遇上非禮到警署錄取口供,一般是由你口講女警筆錄,錄完之後請記住要求喝水,然後上洗手間,之後氣定神閒續個字細心閱讀,任何不準確的描述即時提出改正,才好簽署。否則,遇上「放官」,單憑這兩字意思上的差距,已可視作合理疑點判被告無罪。

有興趣看這篇判辭,連結在此:香港特別行政區 訴 鄧永康   HCMA 751/2014

2015年7月14日星期二

黃冠豪上訴終院的判辭

今天司法機構上載了黃冠豪申請上訴至終審法院的判辭,駁回上訴許可,判辭簡短,但卻是我第一次見終院判辭這樣甩漏。所謂甩漏也不是甚麽大不了的問題,只是有些英文字兩個連在一起,最突兀的是這一句: “complimentary gift one battle of Royal Salute 21 years”(“敬送皇家禮炮21年一支”),這句由bottle變成battle毫無疑問是手民之誤,但明顯是出自終院之手,因為原審及上訴到高院都是中文審訊,終院判辭只用英文,故此是翻譯這句打錯字,責在終院。本是小事一椿,但以終院的地位,這類錯處應及早勘誤,以示莊重。

黃冠豪難逃革職之虞,以他警司的級别,要由特首發落。(法例第232章《警隊條例》第37(5)條)。他自裁判法院審訊,至高院上訴,及至向終院申請上訴許可,所花律師費動輒會過百萬。控方依據他吃的3次便宜飯,折扣優厚,甜頭最終變成苦頭,公職人員應引以為戒,别以權謀私。我也自知在講廢話,貪婪是人性的一部份,食骨知髓,貪得無厭,自然自招其辱。黃冠豪定了罪,坐了牢,花了錢,往後不知他的前路可往何處走。

有興趣閱讀判辭,連結在此:HKSAR and WONG KOON HO TITUS (黃冠豪) FAMC No 16 of 2015

2015年7月11日星期六

控方被訓斥

公司董事涉姦女友女兒 申還押警方 控方被官斥

【明報專訊】育有一女的婦人與公司董事交往,3年前懷疑對方與女兒發生性行為,惟她沒即時報警。至本月初,公司董事堅持與婦人分手,婦人才報警稱女兒疑被強姦。公司董事昨被控強姦罪,控方一度申請將他還押警方看管,待押他回家蒐證,惟裁判官斥責控方的申請嚴重錯誤,影響法庭中立,「你要法庭落個命令幫警察做嘢呀?」

女童母早知 箍煲不果才報警0

54歲報稱公司董事的男被告被控一項強姦罪,暫毋須答辯,案件押後至本月20日再訊,待警方進一步調查,其間被告獲准以10萬元保釋候訊。控罪指出,2011年4月至2012年4月期間,被告在油麻地—單位內強姦女童X。

主任裁判官羅德泉於庭上透露,被告與女童X的母親為情侶。2012年4月,女童母親發現被告與X疑在牀上發生性行為,她雖然曾因此責罵被告,惟沒馬上報警,稱害怕女兒年紀太輕,未能面對事件。至本月,女童母親找被告商討感情問題,豈料被告堅持與她分手。女童母親疑不忿下報警指控被告強姦其女兒。

官斥﹕你要法庭幫警做嘢?

控方原申請候訊期間將被告還押警方看管,待警方押他回家蒐證,惟羅官斥責控方的申請涉及人身自由,屬嚴重錯誤,反問「你要法庭落個命令幫警察做嘢呀?」。

被告最終准保釋

羅官怒說﹕「法庭係中立,法庭唔係幫警察查案。調查舉證係你哋(控方)嘅事,法庭嘅角色有獨立性。」控方聞言隨即改申請將被告還押至懲教署看管,惟仍不獲羅官批准,被告獲准保釋。

【案件編號:KTCC2320/15】

(11/7/2015 明報)

如果當時主控話:大人,控方申請押後3日作進一步調查,反對被告保釋,被告還押警方看管。(Your Worship, may the case be adjourned for 3 days for further enquries. May the defendant be remanded in police custody.)你估聽起來是否好聽一點?而不會給法官一個幫警察手查案的感覺呢?Peter Law在處理這件案時的反應大了一點。毫無疑問法庭要公正中立,但警方查案也需要時間,警方扣押犯人受時間的限制,只能向法庭申請延續,法庭怎算幫警察查案呢?譬如警察向法庭申請搜查令,繼而撿走被告的電腦,法庭又算不算落個命令幫警察做嘢而表現不公正呢?

這件案理應怎樣處理呢? 

女童的母親去報案,我相信會偕女童一起去,警察替他們錄取口供,安排女童到醫院驗身,取得表面證據後便拘捕被告錄取口供,要到被告家中搜證也多數在那時進行。在警方拘捕被告時沒有搜屋也可以之後向法庭申請搜查令來進行。這件案從報導看並非一宗證據很強的案件,有可能變成與未成年少女發生非法性行為的控罪,所以被告會逃走(flight risk)機會較細,獲得保釋的機會會很大。如果法庭因控罪嚴重而把被告還押懲教署看管,警方也不能押被告回家搜證。故此,正確的思維是控罪嚴重,控方反對被告擔保,反對理由是被告有棄保潛逃的危險,也可能干擾證人,繼而要求交警方看管,以便警方作進一步調查。法官第一個考慮是應否予以保釋,不准保釋後才考慮是否交警方看管。這件案聽起來證據不強,批准保釋實屬合理。只要主控懂得措辭,就算結果相同也不會遭到訓斥了。




2015年7月9日星期四

鋼鐵平過黃芽白

Chinese steel is now cheaper than cabbage

Steel is now cheaper than cabbage in China, as weak demand and over-production continues to undermine the end market for Australian iron ore and coking coal.

Despite a water content of more than 90 per cent, respected commodity price index publisher Platts revealed that cabbages were pricier by the tonne than the most popular type of steel, known as hot rolled coil steel, which is used to make industrial pipes and some vehicles.

In a note on steel prices this week, Platts noted that when measured by the ton, the wholesale price of white round cabbage in Shanghai was about 6 per cent more expensive than a tonne of hot rolled coil.

The comparison was even starker at retail level, with Platts noting that the average retail price of cabbage across 36 Chinese cities was 61 per cent more expensive that wholesale cabbages, making it more than 70 per cent more expensive than steel.

.........
(extracted from Sydney Morning Herald 9/7/2015)

在悉尼買黃芽白是逐個計算的,不用秤,自己挑最大最重手的來買,價錢因季節而異,到了現在算是最便宜的時候,4元有兩個,每個兩三公斤重(0.6公斤等如香港1斤),又實淨又墜手,當然外莢不是青綠那種,青綠外莢不好吃,我會把外莢扔掉。貴的時候要7元一個,與當造時候相差3倍半。我不知澳洲黃芽白在香港賣多少錢,相信無可能比本地便宜。黃芽白貴過一卷卷的鋼筋(hot rolled coil steel),聽落有點匪夷所思。不過,這是統計數據,我自然相信。

不是住在悉尼的人一定以為這裏農產畜牧富饒,便宜得使人羡慕,尤其是肉價驚人的香港,牛肉尤其昂貴。肉類毫無疑問這裏便宜,蔬菜就要看是哪一種了,唐人菜就頗昂貴。

澳幣滙率對物價影響很大,澳幣滙價由2001年3月兌換48美仙(即港幣3個8毫幾),至2011年5月兌1.1美元(即港幣8個半)後,回落到7月8日的73.9美仙,住在這裏,只覺生活費不斷上升,澳元強不見得入口的東西便宜了,澳元弱就甚麽都在加價。上一段講肉類便宜,那是相對性的,最近6個月某些牛肉漲價百份之50,看下Sydney Morning Herald今天另一篇報導怎樣講:

Record cattle prices are threatening to push steak off the menu and take the sizzle out of beef sausages.

Some beef cuts have spiked by as much as 50 per cent in the past six months thanks to strong overseas buying – driven partly by the softening Australian dollar – and drought conditions.


不少分析員預期澳幣滙率會繼續下跌到70美仙或更低,因為大陸對鐵礦石(iron ore)及用以鍊鋼的焦煤(coking coal)需求減少,加上近期股市暴跌,使澳幣滙率雪上加霜,外滙收入減少,財赤就靠向小市民開刀來填補。農產品及肉類外銷增加可以彌補礦價下跌的損失,但小市民不是吃鐵礦過活,礦價下跌小市民不能撿便宜,農產品及肉價上漲卻直接影響生活,澳洲人生活在貧窮綫以下的人正在增加,貧富距離也越拉越闊了。

2015年7月8日星期三

《國安法》的不安

【國安法】在港合法返內地不被捕? 黎棟國:在外地應守當地法律 (18:27)
何秀蘭斥破壞一國兩制

新《國安法》實施後引起社會關注,但保安局長黎棟國沒正面回應,假如港人於香港進行在港合法事情,返內地時會否因違反《國安法》被捕。

工黨何秀蘭下午於立法會大會上形容新《國安法》無所不包卻定義含糊,「經濟、金融、能源……以至極地、海洋、外太空」,批評政府對港人返內地,可能面對法律風險「隻字不提」。

黎棟國回應指,任何港人在香港以外地方,應當遵守當地法律,如果違反當地法律,有機會受到制裁。

何秀蘭追問黎棟國可否明言,港人於香港進行在港合法活動後,回內地不會因違反《國安法》被捕,不過黎棟國只重複上述答案,稱是「普通不過嘅常識」,不存在何秀蘭提出的問題。

何憂在港市民及記者受牽連

何秀蘭晤記者時補充,警務處長及政府官員等都須回內地述職,而據新《國安法》第77條,在內地人士有責任舉報觸犯法例的人,認為在港市民及記者,很難避免受新《國安法》牽連。

她批評新法破壞「一國兩制」。
(8/7/2015 明報即時新聞)

我沒有看過《國安法》,無論它怎樣寫,起碼在正確闡釋《基本法》的情況下,看不到怎樣應用於香港,除非夾硬講,或者用上那些刻意取媚大陸的人的思維,否則那只是應用於大陸的法律。叫香港的官員作任何保證實屬荒謬,特區怎能凌駕中央去作保證?老千才會作保證,老襯才會相信。就算律政司長或保安局長肯作保證,同樣會被人臭罵,因為騙子才敢講這種說話。他們兩位只能夠保證在香港發生的事情會依法處理,香港司法管轄權以外的地方,一切只能依據當地法律來辦,萬一港人在大陸被拘捕檢控,港府也只能提供有限支援。

何秀蘭這問題,應該問張曉明,由他來答才對,或者可以問鍾樹根,叫他北上獻心的時候搭單問下,或者會露點端倪。為甚麽要由他去問呢?因為在建制派中他智商最低,說話最黐根,忠字舞他最落力跳,舞步卻最亂七八糟。經他傳話,到其時大陸必定要出來澄清,咪一天都光晒囉。這類政治秀的問題,應該找個做政治秀的人來答,也許,他還會送你兩句黐根英文,甚麽dreaming on his office的佳話。

不過,我也不知如果在沒有地域限制的網上罵李光耀,罵的時候在香港,去到星架坡會不會像余彭杉那樣被檢控。如果在網上罵共產黨,去到大陸,可能不用《國安法》,也可以隨便繩之於法。


2015年7月5日星期日

酒店失竊

朋友外遊期間放了點物件在我處,昨晚請他們來吃飯順便拿回寄存的東西,席間閒聊不在話下,端茶送客時已屆子夜。冷鋒再臨,子夜氣溫只有幾度,昨晨草地披霜,今早會降至幾近零度,草坪難擋冽風凜,以茶當酒亦消寒。席間其中一個話題是旅遊的財物安全的問題,隨身携帶除了會丟失,也有可能被強搶,放在酒店房間的夾萬裏是否最安全呢?會經常外遊的朋友不得不看下張貼在下面的判辭幾段,頂級大酒店也會中招。這判辭是申請減刑的上訴,故此把賊人稱為申請人,最後申請駁回。

The prosecution case

3. The facts, which the applicant agreed, were as follows. In the early morning of 7 July 2013, the applicant, a Colombian national with a genuine Columbian passport, approached the reception desk of the Peninsula Hotel, pretending to be the French occupant of Room 2316, and told the receptionist that he had left his room key inside his room. After the applicant had provided the correct personal details of the true occupant of the room, the receptionist issued a new room key card to him.

4. Later that afternoon, the applicant informed hotel reception that he had forgotten the combination number of the safe in his room. Two staff members then attended the room and used a decoder to open the safe for him. That evening, the true occupant of Room 2316 returned to his room and reported that items worth a total of HK$23,800 had gone missing from the room and the safe. They were a laptop computer, a computer bag, a USB memory stick, a wallet, six credit cards and a pen (Charge 1). None of the property has been recovered.

5. On the morning of 12 July 2013, when a cleaner was cleaning Room 5033 of the Disneyland Hotel, the applicant appeared claiming to be the occupant of the room and then waited outside the room for the cleaner to complete his work. When the cleaner had finished his task, he shut the room door and asked the applicant to open it with his room key, which the applicant did after a failed first attempt.

6. Later that morning, posing as the occupant of the room, the applicant informed the house-keeping manager that he had forgotten the combination number of the safe in the room. A staff member duly arrived to open the safe for the applicant with a decoder. That evening, the true occupant of the room returned and reported to the hotel that he was unable to open the safe as the combination number had been altered. When the safe was eventually opened with the help of the hotel staff, the occupant discovered that a quantity of cash had been stolen. The exact quantity was later admitted under caution by the applicant upon his arrest to have been US$1,200 and 1,000 Indian Rupees (Charge 2). None of the property has been recovered.

7. The applicant then left Hong Kong using his Columbian passport on 13 July 2013.

8. On 17 September 2013 the applicant returned to Hong Kong and entered the territory using a forged Mexican Passport in the name of Mendoza Vega Noe, which he presented to an Immigration Assistant (Charges 3 and 4).

9. When the applicant had committed the offence at the Peninsula Hotel on 7 July 2013, his image had been captured by the hotel CCTV system. Still-photographs showing the applicant’s appearance were developed from the CCTV footage, which were then sensibly circulated to the security personnel of various Hong Kong hotels.

10. On 20 September 2013, a staff member of the Sheraton Hotel saw the applicant on 16th floor of the hotel and recognised him as the person depicted in the still-images. The police were alerted. They arrived shortly afterwards and arrested the applicant on the ground floor of the hotel. Under caution, the applicant admitted the four offences.

11. The police seized the forged Mexican passport at Chungking Mansions in Nathan Road, where the applicant had been staying after entering Hong Kong on 17 September 2013.

2015年7月3日星期五

標少札記的廢話

上一篇的留言牽引出與題目不相關的討論,這是經常會發生的事,因為讀者朋友看到新聞希望拿出來討論,其中一則是下面這報導:

「交通神探」盧覺強又助人脫罪



【太陽報專訊】【本報訊】「交通神探」再出動!去年四月,一名十四歲少年在筲箕灣被一輛七人車撞至重傷昏迷後,反被指不小心橫過馬路惹上官非,其父向有「交通神探」之稱的理工大學機械工程學系工程師盧覺強求助,盧計算事發時車速,推測意外涉及超速駕駛,最終李先生的兒子獲撤銷控罪,正申請法律援助反告七人車司機不小心駕駛。

捱車撞反惹官非

五十五歲李先生憶述兒子意外當日頭部重創,左眼球移位,坐骨至少三處出現裂痕,昏迷四日,開腦清除瘀血後在深切治療部留醫逾兩個月,兒子更惹上官非,「肇事司機聲稱當時車速得二十幾公里,警方翻查附近車輛行車攝錄機後,亦話均速約三十公里,無超速,反而話我個仔過馬路時望錯方向,唔小心過馬路。」他認為應涉超速駕駛,「撞到咁傷,彈到咁遠,車頭玻璃都爆埋,我唔相信(時速)得廿幾(公里)囉。」

李先生逐向盧覺強求助,盧運用綜合線性連動方程式和拋射方程式,以傷者被拋開距離、撞擊點離地高度及減速率等數據,計算出七人車撞人前,時速達六十三至六十五公里,超出事發路段限速的五十公里。傷者最終於本月十七日獲撤銷控罪,盧批評,警方只計算均速並不足夠,建議日後處理同類案件時,警方宜考慮車輛碰撞前最高速度。警方消息則強調,是有足夠證據向傷者提出檢控,惟被告後來提出可否以守行為處理,警方諮詢律政司意見後,最終決定不提控。


留言的朋友借他山之石,向我提出兩個問題:

為什麼被告找來專家證人後,律政司同意取消檢控?為什麼警察最初不找專家證人去評估事發時車速?

我表達了自己的看法,隨之而來是再多的留言,我貼兩則在此



  • 當然, 以標少一般答法就總能找到看似合理的解釋. (我並無惡意)
    除了被告被撞外, 更"捱車撞反惹官非".
    不是double injustice 嗎?
    如果没有盧覺強幫助, 被告的後果會如何?
    這個criminal justice system 是那裡出了問題?
    刪除
  • 你可能有司機撞到人一定是司機錯的想法, 在現實生活裏, 事實上有過馬路的人罔顧安全胡亂過馬路的情況, 一定要告司機才有公義嗎? 我都處理過撞死人判司機無罪的案。捱撞而彼檢控我也處理過, 有些人真的視死如歸, 錯不在司機。
    刪除
  • 當然不一定是撞到人就是司機錯. 而且我也没有這樣說, 請問我的留言那裡有這想法?
    有些人視死如歸, 也有些人不顧他人安危, 這包括司機司. 但這不是廢話嗎?
    其實你並没有回答我的問題. 
  • 我寫這一篇廢話,作為回應。

    首先,我對這則新聞的留言第一個回覆是這樣講的:

    「太多不清楚的因素難作評論,譬如當時有沒留下煞車痕,有的話也可以計算可能的車速。我不懂盧先生的計算方法,表面上看也不易計到63至65公里的車速,因為也要視乎當時男童用甚麽速度過馬路,司機的反應時間等。盧先生的計算方法是否經得起别的專家的考驗,還要拭目以待。

    另一方面,我也不知交通意外調查科怎樣評估及計算車速,一般是憑證人的證供(包括被告)及煞車痕等來判斷,撤銷控罪未必表示沒有證據,考慮到傷者受傷的嚴重程度、年歲及向控方要求以守行為的方法來處理,不作檢控也很合理。以警方角度,並非涉及民事索償,未必需要深入調查和進行複雜的測試。打個比喻,有人發燒去急症室看病,醫生可能只會看下喉嚨,聽下肺清不清,開止痛退熱藥,而不會做一連串測試,這是會不會浪費資源的問題。」

    看畢留言,包括Star Chamber提出的物理解説,也未能使我明白盧先生的計算方法的準確性,因為這男孩不知是衝出馬路,抑或行出去,而被撞之後第一落地點離開碰撞點有多遠,從報導也無從知曉。故此我只能講我考慮的思路,而不是講誰是誰非。如果撞擊時司機沒有即時煞車,撞擊的力度就會和司機反應快下煞車有異。慮先生講63至65公里車速,那麼路面一定會留下煞車痕,有多長呢?警方利用行車攝錄的資料,由兩定點的距離除以時間,雖然只能計算到平均時速而不能算到碰撞前一剎那的車速,也是對司機駕駛態度的考慮因素之一。警方也會考慮男童過路處的過路設施,來判斷究竟對誰作檢控。

    從新聞報導看,撤銷控罪的原因也各有各說,第一段暗示因盧覺強的結論,所以男童最終獲撤控,而新聞末段卻道出别的原因。那麽,可以下定論一定是"double injustice",繼而質疑這criminal justice system出問題嗎?我恐怕這講法基礎不足。

    從法律程序看也有其他問題。男童的父親說申請法援告七人車司機不小心駕駛,我想他是指民事索償,理據是司機不小心鴐駛。這就是我所指要拭目以待,看究竟盧覺強的講法是否經得起考驗。要申請法援告對方不小心駕駛是無可能的事。這樣告不小心鴐駛,是會用私人傳票在裁判法院進行,法援或當值律師都不會代表男童,因為這些傳票不會是他們提供服務的範圍。要告對方就要聘請私人律師進行,而舉證責任在男童一方,要毫無合理疑點才能成功檢控,會no case to answer的機會極大。問過律師的意見後,律師大概會建議他省掉這金錢,不要興訟。

    把這篇新聞報導提升為事實的依據,再推論是制度出問題,作自由聯想無問題,作法律批判恐怕站不住腳。

    不知我這篇真實的廢話是否看似合理的解釋呢?

    今天看到明報這新聞,不知能否借用來解説下:

    危駕司機脫罪 1.06秒成關鍵

    【明報專訊】電單車乘客在青葵公路墮地受傷,司機為朋友舉起手機「打燈」示意後來車輛避開。惟的士司機煞掣不及,拖行墮地乘客一段路,令他多處受傷斃命。司機原被裁定危駕致死罪成,昨上訴得直,撤銷定罪及判刑。

    上訴人杜澤鏗(56歲)原被判囚16個月,獲准保釋等候上訴。法官彭偉昌昨在庭上指出,專家意見認為一般人遇事,可在0.9秒內反應,杜被指遲緩1.06秒才煞車。彭官坦言1.06秒只在彈指之間,難以解釋杜若沒遲緩煞車,就能避免令事主蔣業誠身亡,控方證據難支持杜的駕駛態度遠離謹慎水平,當庭宣布杜上訴得直,押後頒布判決理由。

    事發於2013年6月29日,蔣乘坐朋友的電單車,至青葵公路被拋落車受傷。其時電單車司機站在蔣身旁,用手機燈光示意車輛避開,惟杜駕駛的士輾過蔣。

    【案件編號:HCMA542/14】


    煞車反應慢了車死人,不算危險駕駛,上訴得直。如果撞到男童的司機也是反應慢,又沒有足以使法庭滿意的證據顯示超速,那又怎様足以斷定司機不小心?當然,「如果」也是廢話,為甚麽會「如果」呢?正正是不清楚實際情況才會假定,不清楚又怎去推論,繼而下肯定性的結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