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隨風而去

腦海空空洞洞，房子冷冷清清。小女兒在遠方工作，她的房門長期關上。大女兒的房間從今天起也開始關上了，連同長期空置的客房，變成空房之哀。昨日航班延誤，地勤給我臭罵了一頓，今天兩班機併成一班，安排尚算順利，航班如常飛出。昨日怒氣，寫完投訴電郵，已消除了。雖然地勤叫我calm down，我也未致於「阿叔大鬧悉尼機場」做出失儀辱己之事。惹我發火的是，她們把一切諉過於天氣，我始終改不掉那口舌爭鋒的性格，反唇相稽，直斥其非。

在禁區前抱了女兒一下，她就拭掉了半包面紙，徐徐往裏面走。這半包面紙，標誌着她人生的另一階段，體現真正獨立生活的開始，於我們作為父母者亦然。那種頓失所依的感覺，油然而生。頓失所依，不是她，而是我。兩個女兒住在家裏的時候，她們每天的日程幾乎變成我的生活動力，上下班上下課接送啦、誰回家吃晚飯啦、誰帶午飯啦，是過去10年的日程。一下子，一個一個的離去，時間表裏一片片空白，我連弄吃的心情也消失了。

女兒長大，自己當然長老。前幾天女兒收拾房間，翻閱那一大堆舊信件及生日咭，忍不住感觸流淚。當年9歲的妹妹，寫生日咭給13歲的她，勸勉她努力讀書，我也寫了5頁紙的信囑咐她勿交損友。她那些「損友」如今都學業有成，她問我當年是否過份緊張。可見時間隨風溜走，昨日今日明日，有誰真正能夠掌握，極其量我們只能循着某個大方向去努力。到了今天，我也許又要開始去尋找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