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100歲

以現在的醫療水平，活到100歲已非難事。我們這些50後，年過半百的人，越來越多可以相約來個Centenarian Banquet百歲老叟宴。屆時坐着輪椅，拿着手杖，一拐一拐的，可能比不用摻扶，自己走去的人多。身體機能繼續工作下去，軀體長久不死，是禍是福，我不敢胡謅，畢竟這不是自己熟悉的範疇。澳洲聯邦政府正就護老政策進行諮詢，幾天前看到BBC一篇關於英國人壽命預測的報導，認為現在出生的英國人，女的3份1可活過100歲，男的是4份1。今天紐約時報報導美國男人長壽率和女人差距收窄了，邀請幾位學者撰文評論。熱哄哄，文章一大堆，都是講長壽的。


我從來都不會為長壽而雀躍，也相信大部份人對此準備不足。有甚麼要準備呢？我覺得個人可以做得到的很有限。人口快速膨脹，糧食、食水及天然資源根本供不應求，情況不斷惡化，嚴峻程度已並不是多搭公共汽車，節約用水或少吃幾碗飯可以解決，人口實在多得恐怖。當然節約的行為，不能不做，但是那只不過是大環境裏的小動作，道德責任多過實際効用。人口多且老化嚴重，對社會福利的倚賴越來越大。前懷俄明州參議員Alan Simpson, 把社會保障形容作 "cow with 300 million tits"，飼養那頭乳牛的擔子卻越來越重，老人越多，年輕一代的納稅人就越感吃力。以前可能是10個養1個，漸漸會成為4對1，3對1。如果你不是大富大貴，以為薄有積蓄，足以安享晚年，恐怕只是一廂情願的想法。電費、水費及糧食價格加幅很快會耗盡積蓄。休想指望政府打救，僧多粥少，政府只會大幅削減福利。我們退休已經不能夠用父執輩那一套標準，時移世易，我們面對那種變化，今非昔比。不少政府鼓勵生育，希望把人口整體平均年齡降低，那是矛盾的做法，人已夠多了，再增加只能多找幾隻代罪羔羊，把責任轉嫁。


資源總有一天會耗盡，我們省吃儉用，只求心安。既然長壽是自然趨勢，應該追求質素好的生活，鍛鍊好身體，减低對藥物的倚賴。不要把長壽搞成和醫生的長期約會，把藥物變成長期食糧。談何容易，一切從吃開始，嚴守紀律，至為重要。有人用一班5歲孩童來做測試，每人派一塊棉花糖，15分鐘內不吃掉的可多賞一塊，有的人不消多少時間就吃了，有的心癢難耐，舐一下，嗅一下，最後也抵受不住誘惑吃掉它，真的能夠不吃的屬少數。成年人的心態和這些孩子沒有兩樣，只顧眼前，不想將來，更遑論那遙不可及，老而不死的日子。就算在退休方面做好財務的安排，身體徤康方面卻掉以輕心。有錢度日，健康卻和自己鬧別扭。


我們屬於幸福的一代，生於二次大戰之後，沒受戰火蹂躪，儘管經歴六十年代的貧窮，卻受惠於七八十年代的經濟起飛，不管是否有成就，不少人也行將退休。將來絕對不會是容易走的坦途，老人多了，日子難過了，其中一個解決辦法可能像小說家Martin Amis 所講 "euthanasia booths on every street corner"，自行了斷，無需像《猶山節考 》裏的老人，讓兒子背上山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