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27日星期三

法律制度挫敗下的#Me Too

# Me Too這題目寫之不盡, 任憑誰喊# Me Too, 這些事情都是阻不了的。今天, 中大講師黎明又在訴說被教友性騷擾及在日本被非禮一事, 明報即時新聞有這篇報導:- 【#metoo】稱曾遭教友性騷擾強吻 中大講師黎明:公開事件被批損教會形象 , 其中一段這樣講:

近日有一名女教友在社交網站發文,指控堂內一名牧師多年間非禮多名女教友,令社會再次關注教會性罪行問題。中大社會學系講師黎明接受英國廣播電台訪問時表示,10年前曾在一個基督教組織內,受一名男教友持續性騷擾,包括多次搭肩、擁抱、抱頭強吻等。報道指,她在去年底首度公開事件,不少人批評她破壞教會形象;至於涉事教友已辭去組織內一切職務。

# Me Too有漣漪效應, 一下子就湧現一大堆受害人, 黎明被非禮發生在日本, 都10年前的事了, 除非她當時在日本報警, 否則以她當年的年紀, 返回香港報案, 香港警方已無權處理, 因為無域外司法管轄權, 除非事發時黎小姐細過16歲。

最近返港順便去了幾天台灣, 走進誠品逛了一會, 拿起三本石黑一雄的書, 最終都沒有買, 因為香港親友看完兩本送了給我, 我忘記書名, 怕買了重複, 終於放下。台灣誠品的英文書不多, 但石黑一雄的書比香港便宜得多。走進書局我是很少會不買書的, 心理上像小偷入寶山不會空手回的。我隨手拿了《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上手,作者林奕含,這名字好熟呀! 打開内頁看到這美麗才女的臉龐, 就想起她去年的自殺轟動台灣一事。台灣文壇, 我只想滯留在白先勇、陳若曦、於梨華、聶華苓及那一眾鄉土作家如黃春明等的年代, 再近一點的也只停留在張系國, 看他的一系列已是八十後的事, 《皮牧師正傳》30年前看過兩次, 內容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昨晚開始看《房思琪的初戀樂園》, 看了二十多頁, 房思琪瘋了, 我看得很沉重。終於把書放下, 上網看林奕含在死前的訪問。這個博聞強記的才女, 很糟蹋很浪費, 改編自真人真事的一個故事, 不是對獸師把她強姦的控訴, 當然在她死後, 小說和日記都不是協助警方調查罪案的證據, 最終也因證據不足台灣地檢因不能立案而把這補習名師釋放了。林奕含選擇了寫小說而不是去報案, 她不是羞於啓齒, 她是囿於某種情意結而選擇了用充滿才華的筆法來探討、質問, 直刺入中國文化的核心, 用她自己的話, 一個「女孩愛上誘姦犯」的故事。(訪問的連結: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av10362458/)

我今晚續看, 看到60多頁, 沒有林奕含講的痛快, 也不知能否看下去。看明報即時新聞看到黎明小姐的故事, 有感而發, 即席揮毫。When our legal system fails them, what should we do?

2018年6月24日星期日

多行不義, 舉世厭惡

我一向對美國白宮發言人Sarah Sanders毫無好感, 所謂相由心生, 這位女士惡形惡相, 言不由衷, 很多時被問到支吾以對, 「窒囗窒舌」, 最適合做發惡人, 邊有資格做發言人。以貌取人當然不可取, 可是, 我每次見到她一定會聯想到「虎妞」或「母夜叉孫二娘」那種腳色, 她比起共產黨的發言人講的話更加使人難以置信。她除了不是發言人的料子外, 最大的障礙當然來自她的總統。也許有人會話, 你又沒有納美國稅, 又不是大美帝國公民, 有乜資格指指點點, 說三道四。無他, 看國際新聞報導了Sarah Sanders到美國小店進餐, 被老闆攆走, 我忽然對一部份美國人肅然起敬。CNN甚至用了kicked out來描述: Sarah Sanders says she was kicked out of restaurant because she works for Trump(kicked out不是Sarah Sanders自己的用詞), 一般傳媒的標題只是用了asked/ told to leave。Washington Post引述了一些女老闆覆述的對話,

"I said, 'I'm the owner,' " she recalled, " 'I'd like you to come out to the patio with me for a word.' "

They stepped outside, into another small enclosure, but at least out of the crowded restaurant.

"I was babbling a little, but I got my point across in a polite and direct fashion," Wilkinson said. "I explained that the restaurant has certain standards that I feel it has to uphold, such as honesty, and compassion, and cooperation.

"I said, 'I'd like to ask you to leave.' "
(The owner of the Red Hen explains why she asked Sarah Huckabee Sanders to leave)

以商言商, 打開門做生意, 怎有趕客的道理。可見, 這小店的老闆娘及其員工, 對這無廉恥、滿口謊言的總統憎恨的程度, 也禍及他的下屬。正所謂多行不義, 舉世厭惡。我看這新聞看得很爽。

2018年6月23日星期六

#Me Too發酵

標少最近像冬眠了, 停了筆, 留言也少積極回覆, 唯一沒有不回覆的是求助案件。返到悉尼已數日, 生活回復正常。世界杯已開鑼, 又花點時間觀看, 看開的書未看完, 總是忙。

這幾天香港突然湧現一大堆#Me Too, #Church Too, #Legal Too, sex and the city在發酵。承上一篇的論題, 明報今天報導#Church Too案, 又乘機重提呂麗瑤, 有文為證:

【明報專訊】去年美國電影大亨、The Weinstein Company創辦人韋斯汀(Harvey Weinstein)性侵犯多名女星一案引起全球關注,帶動「#MeToo」運動,不少曾受性騷擾或性侵犯的女性陸續在網上公開自己的經歷,並在文章加上「#MeToo」標籤。香港的「#MeToo」運動則由香港女子跨欄運動員呂麗瑤於去年底帶起,而今年上半年,陸續有本港教會捲入性侵風波。
呂麗瑤去年底生日當天,在網上貼文稱,被美國奧運體操金牌女將馬露妮(McKayla Maroney)於社交媒體自白被隊醫性侵犯的經歷激勵,決心說出自己約10年前曾遭前教練性侵的真相。其後,有青少年馬術隊成員向立法會議員投訴稱曾遭騎術教練性騷擾。
聖公會牧師4月被指摸男教友
今年4月,有傳媒揭露香港聖公會捲入兩宗「性風波」,兩名男教友曾被同一名聖公會港島區男牧師撫摸下體,當時其中一名教友尚未成年,沒有報警,其後香港聖公會教省辦事處表示已就事件報警,並開始關注涉及教會內性騷擾或性侵的「#ChurchToo」運動。

所以練官話, 都賣晒報紙, 仲申請乜鬼視像作供。傳媒總有不違反法律的方法, 一再披露受害人的身分, 上文就是乘機creep in的手法。

#Church Too這牧師在未有人報案前就去投案, 承認行為過界(明報: 被指屢非禮女教友 牧師認行為過界 警調查), 他是否會坦然接受法律制裁, 拭目以待。誓神擘願的公民抗命人士, 說會接受法律制裁的人, 到頭來也抗辯到底, 這種承諾, 最好是姑妄聽之。明報這篇報導, 引述了女教友在臉書的講法:

一名女教友前日在facebook上公開發文,指控倪立賢持續多年非禮多名女教友,並稱他為「禽獸牧師」。帖文指出,倪多年來與青少年小組的女組員建立「父女關係」,常以「爸爸」身分「正常化其行為」,如向組員表示「畀爸爸攬吓」、「畀爸爸舒服吓」、「爸爸幫你按摩」、「老婆唔係屋企,單獨上嚟我屋企玩」、「上嚟我屋企瞓」等。

咪話唔得人驚(if proven), 就算沒有非禮, 也屬嚴重違反誠信的性騷擾。當牧羊犬不去助牧人牧羊, 而是去吃羊, 把牧人和羊都騙了, 係咪好得人驚? 信不信舉頭三尺有神明都好, 問題出在人身上, 眼前三尺有神棍、神經的, 舉目皆是。

至於#Legal Too就不想評論了, 看了DoJ發出的通告, 只是一般行貨, 事態如何發展, 只可靜觀其變, 畢竟報案的是3位女檢控官而並非一般婦孺, 一定考慮過非禮元素, 所以, 好難會不了了之。See you in court喇。

明報另一宗報導(港鐵站截查模特兒 軍裝警被投訴索電話約會)我卻有不滿, 那是一宗軍裝警員在港鐵車站截查女模特兒身分, 繼而索取電話交友的事件。這警員毫無疑問要受紀律懲處, 索取電話交友屬濫用職權。明報的報導在末段卻提及女模特兒曾在2015年企圖自殺, 使人有不必要的聯想。就算這女模自殺過, 假設她不是正當人家, 也有不被泡(媾)的權利。報導的焦點應是警員的行為不當, 而不應講使人產生壞印象的聯想。

2018年6月16日星期六

身分欲蓋彌彰的非禮案

前教練非禮女學生案上庭了, 8月2日才做PTR, 旁枝爭議少, 主要火力會集中在非禮本身的事實爭議, 這些爭議會包括受害人的誠信、記憶、錄取過的口供、網上發表過的言論, 都是辯方抗辯焦點所在。控方會以案件敏感為由申請視像作供, 練官說都賣晒報紙喇, 係人都知係邊個, 仲使視像作供? 當然, 這類案件在法律上為保障受害人而不准披露身分是有必要的, 可是受害人為響應Me Too運動而自己大鑼大鼓之下訴說了經過, 等同waive anonymity, waive完之後要重披面紗, 怪怪的, 身分都一覽無遺, 還有甚麼敏感之處? 我相信法庭不會批出視像作供, 而只會讓受害人在屏風後作供, 避免尷尬。

受害人獲得身分保密可以鼓勵他們挺身而出, 指證侵犯者。有人選擇公開自己身分, 對侵犯者作張揚式的控訴又有何不可? 選擇這樣做的受害人是想表達錯不在己, 為何要瑟瑟縮縮的像自己理虧地匿藏。有不少人, 譬如藝人, 被性侵後啞忍, 心理精神都出現嚴重問題, 侵犯者卻逍遙自在, 又值得嗎?

我不是說每一個性侵受害者都要坦露個人經歷, 成為一眾有色眼鏡後的目光審視, 既然選擇了要呼籲性侵受害人挺身而出, 喚起社會的關注, 就應繼續堅持下去, 凝聚社會的力量, 抗拒性侵。否則又會重蹈當初的情況, 受人質疑, 為何只在臉書訴說而不去報案。發展至今, 受害人及被告都匿名了, 藏頭卻露尾, 身分欲蓋彌彰, 仲想搞邊科? 索性waive anonymity到底喇。

2018年6月14日星期四

求仁得仁, 修成正果

今天終於可以定工坐下來, 先看了彭官對梁天琦等三人的判刑理據, 是昨天上載的。上一篇有此留言:

匿名2018年6月14日 下午1:06

“48. 上訴法庭並沒有就暴動罪定下任何判刑指引。”

點解法官話冇判刑指引?白石船民一案唔係已經確認5年量刑起點係合適咩?


表面看不能理解彭官這句話, 白石案雖然暴亂性質不同, 也說明了是判刑的guideline, 她可能是指最近上訴庭並沒有在旺角暴動案訂定判刑指引, 指的是楊家倫案。楊家倫案並非控方申請判刑覆核, 而是被告的定罪及判刑上訴, 所以確認了原審法官的判刑, 也不能叫判刑指引。彭官這次主要參考英國案例。

我對於那些起法官底的報導極為反感, 因為法官的背景與判決有甚麼關係? 法官喪偶跟普通人失去伴侶, 同樣是極度悲傷的事, 也不只一個法官經歷這種悲愴, 也有人之後再婚, 跟判案有甚麼關係? 有法官出自警察之家, 一樣會輕判被告而遭控方覆核, 只有那些無料的白痴, 毫無能力或知識作判刑的評論, 才會扯這些事情來胡謅。更甚者是那些學者, 隨便就指責法官怎樣在完成政治任務, 罔顧事實, 連最基本的治學思考態度也沒有, 還可以調教甚麼質素的學生來? 難怪學聯會有這種聲明, 鸚鵡饒舌, 聒噪不休。如果是維園阿伯、賣菜阿嬸在發表偉論, 我不以為忤, 人人都有發表言論的自由, 背負著學者的排頭, 沒有認真了解彭官判刑理據而胡謅, 那就枉為學者了, 就等如不用科學化的數據, 就胡亂去寫博士論文下定論, 又算是那一門的治學方法?

到了今時今日, 還有人講魚旦革命, 在食環不敢驅趕小販, 警察也不干預的情況下, 這些伺機滋事的人, 無端生事, 終於「求仁得仁, 修成正果」, 有甚麼值得可憐同情的? 要領功的時候, 學者就自詡對學生提供理論基礎, 要卸責時就說學生有獨立思考, 把一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除了諉過於政府、社會、或者上一代人, 誰出來承擔個人責任?

2018年6月12日星期二

掟磚的代價

標少在5月21日寫磚頭一文時, 預測暴動案判刑, 寫了以下的說話:

梁天琦6年半
盧建民6年
黃家駒3年4個月

今天判刑結果,

梁天琦6年
盧建民7年
黃家駒3年半

今天特金(台灣叫川金)會, 我無興趣去看這兩個狂人的對談, 一回到酒店接上網絡, 電郵和whatsapp就響不停, 在司法機構工作的老友whatsapp說我預測準確, 而上一篇留言就熱鬧了。不少人為了重判喝采, 這種反應我完全明白, 我就有不同的感覺。是否準確, 還未有定論, 因為尚有尾隨的上訴, 屆時才能說準確度。我對判刑的預測, 純粹以量刑的原則來判斷, 所以判斷準確與否, 既不喝采, 也不失落。有留意量刑趨勢的人, 都應感覺到, 近這一兩年, 上訴法院對社會運動涉及暴力, 判刑已越來越不寬鬆。那些罵法官判刑重的人, 只是罔顧現狀、對量刑無知的怒嚎。這些犯法的人, 如果對判刑的預期與實際落差大, 就只能怪責他們的律師把他們迷幻了, 使他們幻想以為美化了的暴行就可獲輕判。鹹魚就是鹹魚, 加了糖只會影響口感而不會減低鈉的量, 說到底也是那句: Don't do the crime if you can't do the time。喊以武制暴口號的茂里, 以後夠膽喊也不夠膽做了。坐完幾碌, 從赤柱出冊, 唔係一條好漢, 而係一條社會忘記了的茂里。

在旅途上未有時間多講, 大狀DF私下寫給我評論陳官批評石大狀上訴陳詞選用語言一事, 我也無暇回覆, 歉甚。

2018年6月6日星期三

懶洋洋

一個享受懶洋洋下午的名人走了, 無數懶洋洋的人卻繼續在陶醉。回到香港, 幾天酷熱後, 卻一場連着一場的夏雨, 在洗擦這城市的污斑, 替焦燥的人降溫。每次返港都份外疲累, 懶洋洋鼓不起勁, 連寫文也乏力。求助電郵卻一個接一個不讓我喘氣, 今早還來了一封由法學生寫來的。呸! 找你那些教授嘛, 幹嗎找我?

游惠貞衝擊立法會判監4周, 她選擇了不上訴即時入獄, 是這個人近年的所作所為, 唯一使我覺得最明智、看得最順眼的一次。食得鹹魚抵得渴。她終於明白, 自己做的事要付代價, 與其拖延, 不如撇撇脫脫, 即時了斷。浪費時間在法律訴訟中, 虛耗精力, 摧殘意志。

眾志諸君也醒悟了, 懂得走入社區辦實事, 不再搞衝擊, 不再牙尖嘴利。我幾年前提出這種看法, 還給人罵了, 說我助紂為虐, 一味批評年青人。

我這次回港主因是為了六四, 但並非維園的燭光集會, 而是當天老媽安排了入院檢查。辦妥了老媽的事, 已十分疲倦, 老伴說燭光晚餐也沒有力氣去, 遑論燭光晚會。這話對六四薪火相傳並無貶斥之意。我一向都不是(以前也不能)積極參與社會運動的人, 有些事會堅持, 有些事卻會學習淡忘。一代的人掌一代的事, 過去了的事還耿耿於懷, 再拿當事人來鞭屍也不濟事。

今年諾貝爾不頒文學獎, 這次回來從親友處承受了2017年得獎的Kazuo Ishiguro(石黑一雄)的書, 在懶洋洋的下午翻着看, 窗外潺潺雨下, 揭開窗簾, 玻璃窗外濛濛一片, 昏昏然沉睡於渾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