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讀書的時候沒有聽過汪曾祺, 讀完書之後也一直沒有聽過, 直至看聶華苓的《三生三世》, 裏面提及邀請過汪曾祺到愛荷華寫作坊(Iowa Writer's Workshop), 還提及有人的博士論文研究汪曾祺, 我才對他有印象。不管中央情報局資助這寫作坊的傳聞有多真確, 我沒興趣去考究,只想講下汪曾祺。
老伴早幾個月前在網上看了汪曾祺的《雞鴨名家》 後就向我推介, 那篇講的是照蛋、炕雞、趕鴨的常識的小說。老伴知道我喜歡看這類充滿情趣, 描繪市井生活, 涉及很多各種普羅大眾謀生行業的雜知識的書, 我都喜歡看, 所以我去市場, 特別容易和市井之徒混熟, 遇到不明的事情, 我總會打開話匣聊一番。有時在市場遇到買菜的阿嬸, 她們未見過白靈芝菰, 不懂得怎樣吃, 我也會教她們怎樣挑怎樣煑。上星期在市場買韓國入口的鮮冬菰時, 就遇到兩三個阿嬸, 於是教授她們悉尼4種鮮冬菰的分別和價錢, 我其實不太喜歡講 law的。
兩個月前在台灣誠品, 湊巧看到汪曾祺為台灣讀者編選的小說集《茱萸集》, 於是買了下來。汪曾祺的作品適合我這脫人, 我看得津津有味。今晚看到三份之二, 就看到《雞毛》這一篇, 不禁笑了出來。《雞毛》正好用來回應「警察都唔一定個個好人」事件。故事描寫抗戰時期西南聯大遷校至昆明時, 因為在荒地建校, 那裏有幾戶零零落落的人家, 學校出錢打發安置了他們遷徙, 唯有文嫂不肯搬, 就給安置下來。(西南聯大使我想起鹿橋的《未秧歌》, 當然也想到錢鍾書的《圍城》。)文嫂是個潔身自愛、不貪小便宜的寡母婆。有人掉失了東西, 從來沒人會懷疑她順手牽羊拿了去。金昌煥是經濟系的學生, 行事古怪, 別人給他起了個外號, 叫「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這名字取自晚清吳研人諷刺官場的章回小說《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文嫂養了二十幾隻雞, 好端端的, 卻丟失了三隻。在金昌煥畢業離開宿舍之後, 文嫂在他床底找到三堆雞毛。
老伴早幾個月前在網上看了汪曾祺的《雞鴨名家》 後就向我推介, 那篇講的是照蛋、炕雞、趕鴨的常識的小說。老伴知道我喜歡看這類充滿情趣, 描繪市井生活, 涉及很多各種普羅大眾謀生行業的雜知識的書, 我都喜歡看, 所以我去市場, 特別容易和市井之徒混熟, 遇到不明的事情, 我總會打開話匣聊一番。有時在市場遇到買菜的阿嬸, 她們未見過白靈芝菰, 不懂得怎樣吃, 我也會教她們怎樣挑怎樣煑。上星期在市場買韓國入口的鮮冬菰時, 就遇到兩三個阿嬸, 於是教授她們悉尼4種鮮冬菰的分別和價錢, 我其實不太喜歡講 law的。
「文嫂把三堆雞毛抱出來, 一屁股坐在地下, 大哭起來。
......
她好像要把一輩子所受的委屈、不幸、孤單和無告全都哭了出來。
這金昌煥真是缺德, 偷了文嫂的雞, 還借了文嫂的鼎罐來燉了。至於他怎麼偷的雞, 怎樣宰了, 怎樣退的雞毛, 誰都無從想像。
林子大了, 甚麼鳥都有。」
林子大, 甚麼鳥都有。 既然是如此的雞毛小事, 也不值得傷神, 一再試圖開脫一句隨便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