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歸正傳, 講幾年前校巴司機的車禍, 區域法院法官謝沈智慧(Adriana Tse)接納辯方申請永久終止聆訊(permanent stay of proceeding)近日頒下裁決。Adriana是已故前終審法院法官沈澄(Charles Ching)的女兒, 母親是六十年代紅星白露明。我第一次遇上這青春玉女大約是40年前, 她剛從牛津畢業返港執業, 大家在法庭上聊了一陣子。
上一篇有網友邀我分析此案: 北角校巴致命意外｜司機認傳票再被控危駕 官擱置聆訊批控方混淆法律原則、冒犯辯方, 我引用網友提供《法庭線》報導的連結, 因為《法庭線》一向都詳盡報導法庭新聞。分析此案既易且難, 百多頁的判詞我在發佈當晚速讀了, 但沒有做筆記。法官對控方的批評罕有地嚴厲, 很大篇幅在釐清"一罪兩審"(autrefois convict/acquit)及"雙重損害"(double jeopardy)的分別及應用的法律概念, 我必須申明, 這中文譯法是謝官引入的。因為判詞論述重複之處甚多, 所以我一直是速讀及略過一再重複引用的法律案例, 最使我眼前一亮的有兩處, 一處是把"雙重損害"寫成"傷重損害"的筆誤, 以前我會發電郵到司法機構要求勘誤, 現在已不再做這種事。另一處是在判詞第121頁一個章節名為"控方簡直是胡說八道", 疾言厲色, 指控嚴重。
首先, 謝沈智慧法官(下稱謝官)多番指出律政司高級檢控官高凱怡及辯方大律師李詠文混淆了"一罪兩審"及"雙重損害"的概念。這一點包含兩層意思, 第一層是法律概念, 第二層是中文的翻譯。法律層面不是廢佬標少有資格講的。簡而言之, autrefois convict/acquit是審視法律元素方面的兩審, double jeopardy是指案情事實方面的兩審。我轉用英文的述語, 是因為對謝官的譯法有意見。Autrefois convict/acquit是香港法例中可以找到的詞彙, 在法例第221章《刑事訴訟程序條例》第31及64條中文譯作"曾就同一罪行被定罪或曾就同一罪行獲裁定無罪", 而並非譯作"一罪兩審"。Double jeopardy是普通法的概念, 在香港法例中並沒有使用這詞彙, 所以沒有法例上的中文譯法, 反而在法律界及法庭判詞中慣常譯作"一罪兩審", 而非中謝官的"雙重損害"。我能舉例子, 終審法院2021年的符文傑案 (FACC No. 4 of 2021)的"新聞摘要"((Press Summary (Chinese))就把double jeopardy譯作"一罪兩審", 而非"雙重損害", 所以我認為這方面謝官引進的新譯法搞得很混亂。
很多人不明白北角校巴意外案為甚麼最初會以傳票檢控司機。這肯定是律政司的決定。我要再強調以下看法純粹是我的猜測。
這次受嚴斥的高級檢控官未必會人頭落地的, 就算她的論據和表達能力差, 也未必證明是刻意誤導法庭的。本案畢竟"駕駛"的證據薄弱, 律政司後續的處理方法也十分尶尬, 若一開始的傳票檢控是深思熟慮的合理決定, 中途改變看法就未必合理了。One way or another, 都難辭其咎。另一方面也不能因為後果嚴重就一定要司機負上同等的嚴重責任, 連司機自己也奮身營救, 試圖以身體阻止小巴溜下而被捲入車底, 這不是一宗橫衝直撞狂亂駕駛的案件。意外具人為因素, 但始終是意外, 連魯莾的元素也欠缺。法治之所以叫法治, 要以法為先, 不能感情用事。
From: https://legalref.judiciary.hk/
回覆刪除[ 被告人將一輛登記號碼為 HF 365 的私家小巴（小巴）停泊在北角長康街後離去。不久後，被告人返回小巴，站在旁邊並打開駕駛者車門。被告人關上駕駛者車門後，小巴突然向前滑行並加速。當被告人發現小巴下滑時，嘗試站在小巴前面阻擋，唯不成功，最後被捲入車底，被小巴拖行約 20 米後倒地。小巴在無人駕駛的情況下，一路繼續向前滑行，最後在希和街與英皇道交界附近鏟上行人路，撞入一個住宅大廈入口後停下，造成 5 人死亡及 2 人嚴重受傷。被告人亦隨即被送往東區醫院治療。]
會唔會是由於被告人曾經離開涉及車輛一段時間再返回車旁，而無再登上駕駛坐位，造成控罪上猶疑。
表面上看不到駕駛的元素。
刪除有人法庭入面叫錯咗法官做 Your Worship (即係叫細咗佢), 所以…
回覆刪除Oh, really? Next time, rectify it by addressing My Lady.
刪除判詞是中文書寫的, 即是中文審訊, 只需叫「法官閣下」 連Your Honour也不用, 怎會搞出 Your Worship 來?
刪除低級錯誤⋯⋯
刪除SPP喎, 係咪高級錯誤至真?
刪除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律政司一開始應該試下告誤殺啦
回覆刪除好奇地看了謝官的判詞, 200多頁的判詞倒有一半是引用其他英文案例的原文copy & paste. 這種citation風格是常見的嗎?
回覆刪除其實可以寫得精簡很多。
刪除DoJ 啲叻人走晒去 Plowman Chambers 啦！Martin Hui SC 同 Vinci Lam SC 做嘢唔會好似乜鬼律政司高級檢控官高凱怡 Claudia Ko 咁做法囉一定！
回覆刪除架空及逼走David Leung後, 每況愈下......!!!!!!
刪除由肥女人掌舵後開始走下波, 多人已萌生去意。
刪除工作上接觸過幾屆的說，“肥女人”好聰明，和她工作不容易，因此“萌生去意”的另一個解釋就是“受不住壓力”。
刪除我聽聞肥女人功架十足, 看到下屬不合心意的法律意見, 會朱筆一揮, 打個大交义。
刪除其實冇「駕駛」係咪都係 Gross Negligence (Negligent Omission)? 佢誤殺 (Manslaughter) 得唔得呢？
回覆刪除要有duty of care and the breach of it先得。
刪除之前Trump 話要對澳洲鋼鋁材收30% 關稅，如果成真。到時一定如RBA所願，增加失業率。本週RBA 終於三年來，第一次減息，財長jim chamer 即刻出嚟領功，睇嚟就快可以開始 大選
回覆刪除Thebigblue
Hi, Bill Siu, should the prosecution start with constructive manslaughter? Thanks.
回覆刪除V
Is it a bit harsh to contemplate manslaughter? This bloke just did not pull the handbrake hard enough. He did not intend to do any unlawful act. It was his careless mistake. Manslaughter is out of the question. In the absence of any information about DoJ's initial mindset for proceeding by way of a summons, I would have thought it was a reasonable decision and the case should rest there. The loss of lives should be a civil matter.
刪除其實道路使用者守則，一直都有講斜坡泊車要扭軚(相應的方向)。但接連發生衝落斜坡意外後，仍然冇司機認真遵守呢條規則。
回覆刪除P
學車都教過。
刪除https://www.bbc.co.uk/news/uk-england-birmingham-47481657
回覆刪除哩單case過九年將"導致他人死亡" element 加落去再告
判多年半
前罪都唔算判太輕其實改過左再告又係咪合public interest？
既非autrefois convict (後來的控罪元素不同), 也非double jeopardy (案情事實也有異) , 被告認罪, 不爭議"致死"、公眾利益、延誤或程序公義, 整體刑期也不輕。
刪除https://news.sky.com/story/steven-craig-guilty-of-murdering-jacqueline-kirk-who-died-21-years-after-he-set-her-on-fire-12731320
刪除另一單case， 燒到人重傷廿年後死
gbh with intent 係謀殺mental element
同兩者懲罰差得遠
哩個係合理
而家兩邊都加左嚴重傷害罪in between 純危險駕駛同致死
刪除希望判得可以準確啲
標少你好，就林卓廷721暴動案，有評論聲稱陳廣池法官判案前沒有fact check、前後矛盾，一時說林卓廷有叫人冷靜，一時說沒有，你怎看？
回覆刪除https://www.facebook.com/share/p/18QQjEnBZC/?mibextid=wwXIfr
馮睎乾：陳廣池判刑前有沒有Fact-Check？（下）
昨天討論「721非白衣人案」的判刑理由，我看完陳廣池的判詞後，發現多處不符事實或自相矛盾的地方，今天繼續。
一、林卓廷「從沒有叫人冷靜」？
陳廣池在2月27日判詞第100段說，林卓廷「從沒有叫人冷靜，亦沒有『和風細雨』地勸解雙方」。我一看就傻了眼，因為我記得去年陳廣池本人寫的判詞並不是這樣的。我fact-check一下，他在2024年12月12日頒布的判詞有以下幾段，是陳自己也認同的事實（D1即林卓廷）：
//258. D1亦叫人保存證物作調查之用，亦叫人冷靜。D1說他不想情況惡化。這是作為蒐證之用。
260. D1向白衣人不斷說「唔好郁手」，以為可以勸止襲擊和作出調停（見D1陳詞第206段）。
261. D1把一些趨前的閘內人士拉後。D1說他希望降溫，不希望衝突開始，亦重複「唔好郁手」。D1被水樽擲中2次，但沒有還擊。//
去年陳廣池承認林卓廷曾「叫人冷靜」，今年判刑卻說他「從沒有叫人冷靜」，陳廣池寫判詞時，到底有沒有冷靜想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呢？
二、「磁石效應」明顯嗎？
正如我昨天指出，陳廣池的判詞全文共用了5次「明顯」，其中4次用於林卓廷的部分，如以下一段：
//96. D1的直播明顯地和他入元朗前那3份帖文產生了疊加效應。因為視頻的出現，視覺而不是文字的界面，明顯地把磁石效應進一步擴闊及深化。//
細讀判詞，就知道陳廣池或控方根本不知道721當晚有多少人觀看直播（觀看人數是後來累積出來的），更不可能知道多少人因為直播而「刻意」跑到元朗。全無數據支持，判詞卻拋出一些像「磁石效應」、「疊加效應」之類的空洞字眼，何「明顯」之有？
不停把「明顯」掛在嘴邊的陳廣池，也完全忽略了一個事實：林卓廷是在2020年8月26日（即721事發後一年有多）才被警方以「暴動」罪名拘捕的，之前林一直以受害人身分協助警方追緝白衣人及幕後主腦，而警方亦曾回信嘉許林卓廷，指他「盡了市民的責任，向警方舉報這宗嚴重罪行，謹此致謝。」
可見當時整整一年時間，林卓廷的「罪行」毫不「明顯」，至於現在陳廣池拍一拍腦袋杜撰出來的所謂「磁石效應」，更是連影也沒有。判詞不斷提及的「明顯」，只是修辭手法，根本與事實無關——此地無銀，真正明顯的事實是無需強調「明顯」的。
三、警察「並未到場」？
陳廣池在判詞第101段說：
「打從D1到達元朗站，他便以立法會議員，在政壇有一定知名度的人自居。他的作為和不作為，並沒有所謂監督警方執法的效果（那時警察並未到場），亦沒有勸和降溫的回響。」
721警察不見人，林卓廷當然沒法監督他們執法，但「不見人」並不代表「未到場」。前年「721白衣人案」審訊時，傳召元朗車站經理B先生作供，公眾那時候才知道：原來警方早已超前部署，於7月21日下午五時開始，調配警員到元朗站控制室，負責監察車站情況；B先生在11時45分趕到元朗站，也看見控制室內有兩個天水圍警署便裝警員，正在監察車站內的白衣人暴動。此事詳情，我在2023年11月3日已寫過：
〈氓在幹，警在看〉
https://www.patreon.com/posts/mang-zai-gan-zai-92212630
根據以上事實，陳廣池所謂「那時警察並未到場」並不準確，他應該說「那時已到場的警察都躲起來，所以D1無法監督他們執法」才對。
我指出以上三個問題（以及昨天文章的幾點），決非為了吹毛求疵，我只是聽從陳廣池在判詞最後一段「刻意」作出的呼籲：
「本席認為任何對本案的批評分析理應細讀本席在2024年12月12日所頒下的裁決理由書和仔細看看夾附於判詞的146張相片，不要偏視，偏聽或被別有用心的人所誤導。」
沒錯，只要你「細讀」他在2024年12月12日所頒下的裁決理由，就會發現他前言不對後語，甚至連基本事實也沒有掌握。若你拿12月12日的裁決書來打他的臉，不知道他會否答：Did I say that? I can’t believe I said t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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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我沒花時間看判詞, 只有可以討論的我才看。721改變了香港值得尊敬的警政, 倒退到六十年代。在國安法生效前我批評過721事件, 若我現在認真再批判, 一定惹禍上身, 不值得呀。而且, 有的部門為了justify存在的價值, 一定會像嗜血的鯊魚而狂抓的。任何自圓其說的判詞都不難寫, 縱使有矛盾之處也未必是上訴成功的理據, 我對本案有固有看法, 所以不評論了。
刪除6呎四引詩詞作求情
刪除官指毫無悔意
標少recuse了自己, 我班門弄斧說一下.
刪除一
馮晞乾 聲稱12/12判詞中第258段的一句
「D1亦叫人保存證物作調查之用，亦叫人冷靜。D1說他不想情況惡化。這是作為蒐證之用。」
與2/27判詞第100段的一句
「從沒有叫人冷靜，亦沒有『和風細雨』地勸解雙方」
是互相矛盾. 但那是錯誤的理解. 12/12判詞第258段那句不是法官的fact-finding, 是法官在引述林卓廷的證供(包括245 - 269段). 不過判詞寫得混濁, 文脈並不很清晰究竟是在引述供詞還是法官自己的finding.
但assuming arguendo法官真的在12/12判詞中判定林卓廷有叫人冷靜而在2/27判詞中提及林從沒有叫人冷靜, 那也不是什麼reversible error. 前者可以是林所陳述的factual allegation, 而後者可以是法官認為根據當時環境林並沒有真誠地叫人冷靜.
二
//真正明顯的事實是無需強調「明顯」的。//
這句當然是胡說八道. 隨便到Westlaw/Lexis搜尋"evidently" "clearly" "obviously"這些字眼都能輕易搜到數以百萬計的判詞.
三
警察有沒有在場則是factual問題, 倒不輪到馮晞乾作為法庭以外的人去談論法官根據法庭內的證據所作出的fact-finding.
==============
馮晞乾幾年前就開始陶傑化, 問題是他完全沒有基本法律底子卻喜歡裝模作樣地分析判詞. 不過判詞的寫作手法也值得批判, 你要是寫得清楚一點哪些是在引述供詞, 哪些是judicial opinion, 最少不會給人家話柄.
Thomas兄, 國(安)法無邊, 標少這廢老怕得要死, 以前參觀過荔枝角及一些監獄, 自己不想臨老身陷其中, 更不想家人被帶去問話。本案是我感到最憤怒的一宗, 開筆評論必然引來血光之災。
刪除標少, 我也想請教(畢竟我不熟悉香港的實際情況) - 民間人士bona fide評論案件真的會有惹禍上身的擔憂嗎? 我知道這問題難有確切答案, 但我仍然想知道是否真的有reasonable basis for such concerns or just fearmongering. Or both.
刪除I credit your opinion far more than those of the so-called KOLs.
Thomas兄, 你過譽了, 我答不到你, 原因是大家都不知道紅線在那裏。當你批評政府的施政、政策、官員的行為, 究竟被視作建設性的批評, 或者只批評而沒建議, 會否被視作煽惑仇恨政府呢,?分界綫在那裏? 我前些時有的評論, 刑事檢控科有人說我在踩紅綫, 但我都不肯定甚麼是紅綫。去年發生了一件事 (我不便在此透露), 使我謹慎起來, 現在, 有法理依據的我才評論。是否fearmongering, 從官員的反駁態度可以推論。閣下在此留言, 沒有人知你的真實身分, 有很多人, 包括我自己, 身分明確, 容易惹禍上身。
刪除I must confess I do not have Wilkinson with me at the moment. However, Pinnear v Everett [1969] 3 All ER 257 may be on point. The mere fact of leaving a car may not be sufficient to say that his driving has terminated. It all depends on the facts.
回覆刪除Pete Hegseth’s Tattoos and the Crusading Obsession of the Far Right
回覆刪除https://newlinesmag.com/essays/pete-hegseths-tattoos-and-the-crusading-obsession-of-the-far-right/
*
Extremist US defence secretary declared 'holy war' on the global south and islamic countries.
Trading With The Enemy
刪除by Seymour Hersh
https://seymourhersh.substack.com/p/trading-with-the-enemy
//Burns also presented Zelensky with a list of thirty-five generals and senior officials whose corruption was known to the CIA and others in the American government. Zelensky responded to the American pressure ten days later by publicly dismissing ten of the most ostentatious officials on the list and doing little else. “The ten he got rid of were brazenly bragging about the money they had—driving around Kiev in their new Mercedes,” the intelligence official told me.//
*
It's well known that the Ukrainian government led by Zelensky is very corrupted.
Trojan Horses and Color Revolutions: The Role of the National Endowment for Democracy (NED)
刪除By William Blum
7 August 2017
https://www.globalresearch.ca/trojan-horses-and-color-revolutions-the-role-of-the-national-endowment-for-democracy-ned/5515234
*
At USAID, Waste and Abuse Runs Deep
The White House
February 3, 2025
//For decades, the United States Agency for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 (USAID) has been unaccountable to taxpayers as it funnels massive sums of money to the ridiculous — and, in many cases, malicious — pet projects of entrenched bureaucrats, with next-to-no oversight.//
https://www.whitehouse.gov/articles/2025/02/at-usaid-waste-and-abuse-runs-deep/
*
American democracy, what a joke!
Prof. Jeffery Sachs Tells Truth About USAID and Predicted Zelensky-Trump Fallout
刪除4 Mar 2025
https://youtu.be/a8AcqcKQwQM?si=FBqRe5AWfTErh1Be
*
More about USAID, by Prof Jeffery Sachs, starting @~3:30
Jeffery Sachs Brings Real Politics to the EU Parliament
刪除22 Mar 2025
https://youtu.be/_RNE3X41IvM?si=mBLxHGcmD553W5Li
Correction:
刪除Jeffery Sachs Brings Real Politics to the EU Parliament
22 Feb 2025
//Extremist US defence secretary declared 'holy war' on the global south and islamic countries.//
刪除American Crusade: Our Fight to Stay Free is a non-fiction book written by American television presenter Pete Hegseth (later the United States Secretary of Defense) published in 2020. In the book, Hegseth calls for an "American crusade", writing against what he believed to be America's enemies including leftists and Islam.（re:Wikipedia)